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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敢相信了起來,趕緊抬起停在那人胸口的視線,一張讓自己跌進冰窟的臉,瞬間映入眼中。
自己的慎之……絕對不可能會是這個樣子的,楊岄搖了搖頭,含在口中的一顆菜心落到自己碗中,他低下頭,又撥了幾口飯到自己口中,甩了甩腦袋心想:慎之已經死了,三年前親眼看著他下葬,上好的櫸木棺材,自己親手選的料子,自己親手抱著他進去,看著棺木封死,看著他入土為安。楊岄嚼著嚼著,忽然覺得舌尖一痛,原來是咬到舌頭了。他又忍不住抬起頭,帶著審視的意味看著眼前站著的這位。
“沈大夫,這個火頭兵把菜給分光了,今天兄弟又要吃白飯了,我才晚來了一會兒,就給搶光了。”那將士剛才冷冷的樣子,到了眼前這一位這裡,倒有那麼點自怨自艾的小孩子習性了。
被叫做沈大夫的人往裡面走了幾步,看了一眼鐵鍋中剩下的那些湯水菜葉,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楊岄道:“這位小兄弟,傷兵們還沒有吃飯,可惜已經沒菜了,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你可以通融通融?”他說著,居然從自己的闊袖下掏出一塊碎銀子,蹲下來,塞入了楊岄的手中。
楊岄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原本應該是很清秀的,但是半邊臉,從眉梢開始一直到顴骨,卻長著一塊黑色的胎記,那胎記上還有幾根汗毛,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裡擱的慌,楊岄一想到顧慎之的臉上,要是長出這麼一塊東西來,就覺得心裡窩火的慌,趕忙轉過頭,推開那一塊碎銀子道:“都是營裡的兄弟,當然要相互照顧,我再炒一鍋就是了。”
沈孝笑了笑,那微微勾起唇角的一瞬間正巧被楊岄看見了,眸子裡滿滿的笑意,他見眼前的火頭兵正看著他傻愣著,連忙站起來,拱手謝道:“不知這位軍爺怎麼稱呼,在下沈孝,是前幾天剛到營裡的軍醫。”
“哦……我叫關山。”楊岄坦然答道,放下手中的飯碗,拍拍手站了起來,從一旁的籮筐中拿出幾顆青菜,放在案板上切了起來,這架勢,倒是像極了一個火頭兵。
沈孝退後了兩步,轉頭對那頭上纏著紗布的副將道:“嚴副將,你先回軍營吧,等下菜好了,我送過去就好。”
嚴子舜將手中的菜桶放在一邊,饒頭道:“沈大夫不走嗎?”
“不走,在這裡幫這位關兄弟搭把火吧。”沈孝很自然的蹲了下來,拿起火摺子點起灶堂下的火,看樣子很是嫻熟。
第六十章
楊岄嘴角微微一笑,手上的菜刀落的更快了,喀喀喀不一會兒就切出一堆子,轉頭問道:“沈大夫,傷兵營現在有多少人?”
“大約百十來個,都不是重傷,但是流了血,還是要補一補,這裡伙食實在不怎麼樣,要是還吃不飽,誰有心思打仗。”沈孝將柴火送進灶堂,和楊岄聊了起來。
楊岄將青菜放進一旁的菜簍子裡面,將菜按到水缸裡面掏了掏,才提起來,倒入了早已經開的油鍋裡面,頓時吃啦一聲,碧綠的菜葉子開始慢慢的蔫了。他用鏟子翻炒了幾下,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坐在灶頭對面,正仔細燒火的沈孝,橘黃色的火光映在他有些泛黃的臉上,單看一邊沒有胎記的側臉,那輪廓還真的與顧慎之有七八分相似。
楊岄又晃了神,手下的鏟子倒是沒停下來,看著沈孝問道:“沈大夫聽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怎麼會到這裡做起軍醫了呢?”
沈孝並沒有直接回答楊岄的問題,而是抬起頭,很坦然的看著他道:“那聽關兄的口音,應該是雲州人才是,怎麼會投到夙夜的軍隊中來了呢?”
他這句聽起來似無心之失的話,在楊岄聽來,心裡卻打起了鼓,他進軍營一月有餘,而且這邊的軍人大多數都是夙京周邊招來的,對雲州那個地方也不甚熟悉,所以他只說自己是南方人,卻並沒有明言自己是雲州人,可是眼下這位看似其貌不揚的沈軍醫,倒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來處。
沈孝見楊岄沒有反應,以為自己剛才語句中的那一絲戲謔讓他有所難堪,於是便自報家門道:“關兄弟可千萬別介意,其實在下也是雲州人士。”沈孝為灶膛加了幾把柴,繼續說道:“關兄可還記得三年前,雲州與夙夜邊界上的艾江發生大地震,當時有一個小村落被泥石流掩埋,我就是那個村裡的人。後來有幸得人相救,所以才會有今日的。”
楊岄是記得那場地震的,因為那場地震正好是在楊定邊與顧慎之下葬之後的第二天,當時身在軍營的楊岄,冒著大雨一路飛奔至地震的傷亡地點,直到自己將難民安置好之後,才聽說楊定邊與顧慎之的陵寢都有不同程度的滑坡。
雲州西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