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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連勝二十四場的情景,心馳神往。也只有秦頌風能把一套輕捷靈動見長的軟劍劍法用出坦蕩恢弘的氣勢。
天亮醒來,秦頌風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只有早飯留在桌上。季舒流昨晚放下心頭好幾項重負,神清氣爽,正吃得高興,忽聽“砰”的一聲,一張字條包著一塊小石頭從窗外打進來,掉到地上滾了幾圈,正滾到腳邊。季舒流立刻按住佩劍推開窗子,卻只看到窗外滿地積雪潔白平整,毫無痕跡。
他謹慎地用劍鞘挑開字條,彎腰看到內容,登時全身僵硬,險些直不起腰來。
“死生亦大矣,立墳之德足報養育之恩。黑白成殊途,善惡如水火,自今而後你我皆不須顧念舊情。再會之日,刀劍無眼。”
字條沒有署名,但這字跡的的確確是季舒流童年就無比熟悉的風格,他學著這種風格的字,第一次認得了自己的名字,那個人的名字,還有他第一個會叫的詞:大哥。
厲霄。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章 故舊之義
字條燒成的灰燼被灑在僻靜角落。季舒流枯坐室中,不停用指甲去掐掌心,掐得鮮血淋漓。
是厲霄已經混進碧霄山莊,還是他找人代傳此信?混進碧霄山莊之人有何目的?莫非,意在殺人?
厲霄終究沒因為季舒流替玄衝子解毒而暗中下手報復,僅僅留書絕交,又把他對季舒流的養育之恩輕描淡寫地一筆勾銷,和他殺一儆百的習氣相比,簡直仁至義盡。可時至今日,季舒流如何還能只顧自己。
季舒流掛好佩劍換好外衣走出門去,仔細檢查字條打來的方向,可惜近處的積雪蓬鬆平整無人踐踏,遠處又支離破碎腳印壓著腳印,線索全無。
他漫無目的地往遠處走,一路踩著地上厚實的積雪,吱吱作響。偶爾有人路過,卻幾乎沒人理睬他,這次來碧霄山莊的白道中人多半都參與過醉日堡一役,認識季舒流的臉,縱然不恨他保全厲霄屍體,也不願跟他多說一句話。
繼續向前,更不巧遇見了敵意最外露的王虎。王虎“操”的一聲,咳出一口濃痰衝季舒流吐過去,沒吐中,罵了句晦氣,若無其事地走開。季舒流怒氣一閃而逝,繼續苦思可能的線索。
他在碧霄山莊裡繞圈子,但大致方向是從後院往前院走,快到前院的時候路過一座直冒油煙的屋舍,連外壁上都厚厚積著油煙凝成的汙垢,自然就是山莊的廚房。
江湖人講究大碗吃肉大口喝酒,廚房裡做的都是大魚大肉,熟的時候香噴噴,生的時候卻腥臊撲鼻,門口附近還堆放著不少褪掉的羽毛和腐爛的菜葉,更增其臭。季舒流皺皺眉毛捂住鼻子,不但沒遠遠繞開,反而鬼使神差地走進門去。
踏進門的時候他一陣恍惚,心神錯亂,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先想起在鄰縣遇見過醉日堡大廚王貴銅,才走進廚房一探究竟,還是無意間走進來後先在眾多忙裡忙外燒菜剁肉的廚子裡一眼看見了那個微胖的熟悉身影,才想起當初的偶遇。
他只知道自己狠狠攥著拳頭,大冷天居然攥出了汗水。
碧霄山莊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多,這群廚子要做的菜量也大。王貴銅正忙著,站在案板前,聚精會神地給一大堆豬腰子剔筋膜,手法嫻熟快捷,根本沒抬頭。有幾個暫時閒下來的廚子抬頭看了季舒流一眼,只當是哪個江湖人偶然進來,木然不語。
季舒流一步步倒退出去,最後一眼看到王貴銅剔完筋膜開始切花刀,仍沒抬過頭。然後王貴銅的身影被牆壁擋住,看不見了。
季舒流回到自己的房間,正趕上吃午飯,邊吃邊想,這幾天覺得格外合胃口的那些菜莫非都是王貴銅做的,隨後又想到,如果王貴銅在菜裡下毒,簡直方便極了。
錢睿和秦頌風也在,他隨口問:“大家商討這麼多天,可曾商討出對策?動手之前一直都聚在這裡是否不夠安全?醉日堡也知道我們在這裡,萬一直接打進來怎麼辦。”
秦頌風道:“那不至於,咱們這邊負責警戒的都是高手,地勢也高,打進來損失太大,醉日堡現在人太少,經不起消耗。”
“他們萬一來陰的呢,下毒怎麼辦?”
錢睿微笑著解釋:“不用多慮,碧霄山莊裡的屋舍分散,沒辦法下毒煙毒霧之類。食物更不用擔心,裴莊主謹慎,每道菜做出來之後都先拿牲畜試毒,再找信得過的人分給大夥。”
“那還好。”季舒流心下稍安,手裡的飯碗好像輕了幾分。
秦頌風笑道:“想家了?先別急,現在有好幾套對策,不知道挑哪個好,還在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