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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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能隨便走走,看看那些破敗的焦黑樑柱。
房屋依山勢而建,即使被完全燒燬,也能辨認出屋舍偏少,佈局簡樸。季英雖然名滿天下,卻顯然從不重視享樂。
來到墓前時,“四顆頭”施邛恰好也帶了壇酒對著墳墓默默地喝。季舒流明白他的脾氣,和秦頌風並排對他抱拳行禮,然後就不再多話,自己幹自己的事。
季舒流這還是第一次來探望父母墳墓,正式認祖歸宗,跪下來低聲說明自己的經歷,請求父母諒解。
施邛一邊喝酒一邊旁聽季舒流的傾訴,毫無迴避之意。等到季舒流說完,他像模像樣地作證道:“季兄,他說的都不假,你這兒子雖然長相行事不像你,卻也是個好人,你在下面能瞑目了。”
這裡共有兩座墓,一座是季英夫妻合葬之地,另一座是當年想抱著季舒流逃走而被厲霄殺死的老婦之墓,她無親無故,因此季萍等人收屍之時把她埋在了附近。季舒流拜過父母,也對著她的墳墓拜謝,再次想起厲霄所說的此戰經歷,淚眼迷濛之中,彷彿能看見季英苦戰至死的身影,但無論他如何努力回想施邛送他的畫卷,那身影依然和厲霄有幾分類似。
不久施邛招呼都不打一聲便直接離去。季舒流再流連片刻,也離開此處,路上忍不住道:“施前輩沒帶人頭來。”
“今年醉日堡銷聲匿跡,他找不到人砍。”
這一次,醉日堡恐怕終於真正消失。季舒流慢慢點頭:“動身吧,去找裴莊主。”
※
到達碧霄山莊那天,恰是上元佳節的傍晚。
應門之人前去通報,不久裴用國親自來到門口。一年不見,他似乎蒼老了幾歲,依舊高冠寬袍,步履緩慢。
秦頌風抱拳,很自然地行晚輩禮:“裴前輩。”
裴用國似乎沒關注秦頌風的動作,只凝視著他的臉,眼中漸漸露出悲涼神色:“我已將她葬於地下。秦二門主如果動武強搶,以我之力無法阻攔,但還請秦二門主念在母子之情,不要打擾於她。”
秦頌風一愣才明白他的意思:“我只是來看看她。”
裴用國仰頭看天:“她已經入土為安,你當真想把她挖出來看看?”
這人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內裡卻有些瘋癲,除了他自己,哪還有其他人會想出這等事來?秦頌風並不計較,語氣平和地解釋道:“入土為安再好不過,前輩別誤會,我只想在墳前看看。上次離開得匆忙,不少話沒來得及跟她說。”
裴用國這才點頭,請他們進入山莊,一路走向後院。
夕陽已落,莊中放著不少花燈,都被點亮,泛紅的柔光染在地面的積雪上。元夕有過橋消災祛病之說,莊中零星的小廝婢女三五成群,都在踩各處的小橋,盈盈笑語隱隱傳來。
裴用國仍不放心,問秦頌風:“她是你生母,你當真沒有將她遷走之意?”
“她既然喜歡你這裡,做兒子的當然應該滿足她的願望。”
裴用國略略放鬆,看著身邊一盞魚形花燈道:“她在世之時,莊中每到元夕,都有燈謎可猜。如今她歸於塵土,剩下的人再也沒有如此雅興。”
經過一處空地,裴用國又道:“每到暮春,此處桃李爭妍,她時常在花下彈琴作歌。她歌喉甚美,無論唱俚俗小調還是古人詞曲,都能令聞者沉醉。”再經過一處假山,“我兒學會行走以後,常在此地與她嬉戲,一大一小,衣著鮮亮,我至今路過此處,彷彿還能聽到他們的笑聲。”
如此一路前行,繞過那間囚室,到達碧霄山莊邊緣處的一個僻靜小院,裴用國竟然將這母子二人的墳建在了自己家裡。
秦頌風試著問:“我能不能單獨跟她說幾句話?一刻就行。”
裴用國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閣下請便。一刻之後,我再來找你。”緩緩退出院門。
秦頌風走到母親墳前跪下,伸手輕輕撫摸墓碑:“娘,終於找到你了。當年你離開以後,我哥和錢師兄、曲大哥都對我不錯,我一直都過得挺好的。今年我二十五,在江湖上討生活,朋友很多,幾乎沒結過什麼仇家。以前我娶過一個老婆,後來她嫌我不會哄人,不要我了,現在我和季兄弟在一塊兒過,我倆比較說得來,這次應該不會再離,你放心吧。看裴莊主的樣子,他對你肯定很好,我也可以放心了。我有時候還是會想你,以後再路過,我還來看你。”
季舒流跪到秦頌風旁邊,小聲承諾:“你放心,我會一直好好對他。”
過了一會,裴用國歸來,他的書僮楊念跟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