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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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雁聲笑,周平嗆的雙頰暈紅。
“你……”
周平畢竟惱怒。趙雁聲盤膝坐好,笑嘻嘻說。
“喝點酒,說說心裡話。”
他平靜的眼睛在昏暗的帳中很深很深。
“和以前一樣。”
他說。
周平捂住嘴。
不可能了。
兩個人對坐著,窗外更暗了,幾乎已看不清咫尺間的面容。
只聽趙雁聲說。
“我不怪你。”
他自嘲道。
“你做錯了什麼?以為我要怪你?”
他的聲音輕輕的又清晰。周平忍受腹中火燒。
“你替我安葬父母,照顧我妹妹……自己也受了那麼多傷。”
趙雁聲的聲音彷彿遠遠傳來。
“……如果你當年沒有來到我家,現在一定在昌平生活。已經有了賢惠的妻子,也生了孩子。”
他說。
“是我家累了你,你為什麼還要愧疚?”
周平吸了兩口氣。
“不是的……”
他說。
趙雁聲笑。
“那是什麼?”
他說。
“我父親關照你,你便覺得欠我家情。畫娘是嫁你之後死的,你便心如死灰,覺得對不起我。”
他說。
“你這個老好人,難道不是這樣想的?”
他略微低了頭,周平身上只有一件中衣,白絹將他過分清瘦的身型完全暴露出來,又是新的絹,將他體態更顯得凝澀枯竭。
他執起周平的手。
“怎麼會有那麼多傷……”
那些紅色的疤痕被小心的清洗過,但當年卻似被反覆折磨,關節處醜陋的突起來。他摩挲他的疤痕,沿著那些猙獰的軌跡仿若想知道他這些年的人生。
他抱著他,如死墓般的帳內忽而安寧起來。
“周平,你還有我……”
周平僵硬起來。
這個人抱著他,溫熱的肉體,他的呼吸,就在他耳邊。他的脖頸緊挨著他,血液一瞬間匯聚在那裡,呼吸隨著它起伏,滾燙的。
“周平……?”
周平顫抖,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會哭泣,但這個時候,彷彿很多年前,他在雨天裡奔逃,忽然闖進一個光明的地方,那裡有個溫暖的身體抱住他,有個男孩告訴他不用再逃。那個人溫暖的手摟抱住他,也是這樣貼著他的面孔,叫他不要哭。
周平抓住他,他的手指糾結起來,抓住趙雁聲衣服,他鬼魂一樣一絲絲洩露著多年壓抑著的怨懟。他激動的身體被安靜的懷抱著,彷彿無論怎樣悲哀都可以被收容似的,他竭力剋制又忍不住發出嗚咽的聲音。
“你還有我。”
趙雁聲說。
當年紛紛擾擾的舊事,只剩下這兩個人。
“以後我們就兩個人一起過吧。”
他說。
“我有一座房子,我們去那裡……”
他說。
“那裡就和昌平一樣……有柳葉,有池塘……”
周平緊抓住他。
“還有桃花……”
他繼續說著,周平已經聽不進去。
一同吃飯,一起起居。在熟悉的小城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周平酒勁上來,哭的抽抽搭搭的。
真的是這樣嗎?
趙雁聲一下一下拍他的背,周平嗚咽
雨滴滴答答的下,幾乎是粘稠在他們身上。或者周平的淚水流在他肩膀上,好象所有的一切都匯合在了一起。
趙雁聲忽然想到很久前的一個雨日,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他們兩個在家,門外的雨幕乾淨的如纖細的珠簾。兩個孩子不知道在幹什麼,也許周平在練字,他就是坐著。
雨還要下多久,沒有關係。
只要和他在一起。
很安定,很久遠。
☆、芳菲盡 25
和謝琅官便不是這樣。
趙雁聲想。
每次見到他,都有一絲隱痛。
不安定,不安靜,即使是在雪中,在山中,茫茫天地間只有他們。在血中,在池水中,好象每一次湧動都是為了分離。每一次分離,都希望永不相見。
趙雁聲拍著周平的背。
他像小孩子一樣,只知道蜷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