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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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暫時收容他的地方……
韓之翠閒閒的步入屋中。
一卷破席,還搭了一件布衣。他坐在床頭上。
衣服縫了一半,很深的青色,做活兒穿,不容易髒。
“娘!我不要穿!!”
小小的男孩子已經懂得眼色,這衣服補了那麼多次,即使是府裡一起的下人,已經會笑他,還有人嘲弄,“小少爺,怎麼不去向老爺求件新衣穿?”
男孩子氣極。
“娘,我們去找他,為什麼翠少爺有新衣穿,我沒有!”
婦人手一抖,刺破了指尖。
“誰叫你叫大少爺名字的?我們是下人,要懂得本分。”
男孩甩開她。
“我也是老爺的孩子,我先生下來,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你生的,就也要做下人,連他的名字也不許說!”
婦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男孩不理她青白的臉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你不說,就沒有人跟我說?”
青色的布衣被摔在地上。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要自己騙自己,我是韓家的長子,不是下賤的傭人!”
……
雨絲順著茅草往簷下滴,韓之翠記得那日是陰天,因本來要賞月,月亮沒有出來。
那個自稱是自己哥哥的男孩子,跑到他面前掌摑他,說他不要臉,他才是韓家的少爺。
接著就被父親踢了出去,幾個家丁按住死命打,後來葉娘來的時候,男孩子只有力氣狠毒的盯著他。後來他偷偷去放了他的時候,他咬破了他手上的肉,很多自己的血,還有他喉中湧出,或被牙咬碎,或什麼其他地方的血,混在一起。
韓之翠並不痛,他捂住自己的手,看著男孩子一瘸一拐的破門出去了。
其實他幫他開了門,但是他不要領他的情,他說他總有一天要回來,他應得的東西,要他們百倍來還給他。
韓之翠側著頭。
夏日的雨,在別處總是熱烈而沈悶,只有楚江,細細碎碎,連綿得不能停歇。
☆、'外傳番外' 溺浪(2)
2,
後來他真的回來。
葉函青,穿一身黑衣,譏誚的將僕人都趕散,逼得韓梓州攜了金銀妻子,逃去楚江城。
十四歲的少年,瘦削的肩還沒有身後的榕樹寬,立在樹下向韓家射了七箭。韓梓州坐在馬車上倉皇而逃的時候,還來得及看到山上幾代傳下來的祖宅金焰狂舞。
祠堂也被點著了,韓之翠知道,有一箭是射在堂前的牌匾上,那塊匾後還藏著弟弟之白寫壞的字,如今也沒有了。
他抱著父親塞在他懷裡的祖宗靈位,耳邊是母親的啜泣,還有父親的咒罵聲,顛倒的辭藻反覆激烈,不符他一貫教導他的詩禮傳家的訓言。
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逃走了,為金錢留下的人都已經死在那把同樣瘦削的劍下,韓梓州自己架著馬車,養尊處優的手被磨出水泡,臉孔神經質的抽緊著。
“弟弟。我回來了。”
葉函青微笑的與韓之翠說。
七日,他們只來得及逃進城郊的一個農莊,韓梓州死時雙目俱裂,心肝被搗碎,扔在一個水坑裡。
韓夫人是一劍穿心。
這幾日她一直想要自盡,終於閃亮的劍光指向她的時候,她臉上掠過一絲冷漠的笑意。
韓之翠看著葉函青丟下一具更加幼小的屍身,那是弟弟之白。
逃走時他偷偷去祠堂玩耍,父親沒有等他。
瘦削的劍架在他的頸上,十歲的韓之翠只是望著,烏黑的眼珠大而圓,即便斷肢遍地,血親的鮮血凝結在他膝頭,也沒有打亂他眼中盈盈的一汪秋水。被韓梓州厭棄為女子之相的面孔在雪亮的劍身上照出無瑕的豔色。
葉函青憎惡的向他臉上劃去。
一顆石子破空而入。
劍身被蕩飛,葉函青指骨被震斷,絕叫一聲。
“小青,你做的這樣絕,是誰教你的?”
妖魔一樣的男子,白衣翻飛又若平地飛昇的仙人,清澈的容顏溫美殊麗。
葉函青不能動,石子上的寒心指力鑽入他膝上穴道,一動有錐骨之痛。他痛的咬牙,束起的發散開,垂在地上,垂在血池裡。
“不能動,話也不能說了?”
男子步在血池與斷肢中,雪白的袍彷彿真正的仙物,纖塵不染。
葉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