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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了半年,外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變化,他並不清楚,可他知道,一切都變了樣了。
雪從那小小的視窗飛了進來,葉琰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夏日才會穿的單薄白衣,在那幾塊木板合成的床上擱著的有厚厚的被褥,還有許多冬天的衣服,看來這個冬天他是不可能從這裡出去了。
“鏡……”葉琰動了動唇,只喚出了一個字。去年的這個時候他站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下喊出這個名。一直念著念著,然後那個人就來找他了,最後把他帶回了梨姜,遵循承諾與他共享天下。
而今,那個人還會來嗎?
天黑天又亮。
每天都會有人按時送來藥和飯,太醫也會定是來幫他做檢查,他會聽太醫的話將藥喝的很乾淨,也會將飯都吃完。飯的味道並不好,可葉琰並不覺得難以下嚥。
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了,流出了膿水。葉琰並沒有理會,每天的日子都過得很規律。吃飯喝藥,披著披風站在那個小視窗吹著寒風,看著風雪。
手指,臉,還有耳朵,還有腿,還有手臂,上面都有了凍傷的痕跡,輕者呈現紫紅色,重的也不過是面板裂開了而已。
這些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葉琰看著它冷笑而過。今天的日子還是和昨天一樣,明天的日子也會和今天一樣。他似乎並不在乎。
以至於有人以為他呆了,有人以為他瘋了。
而他呢?葉琰自己是怎麼看自己的呢?
每天,口裡念著同一個名,似等待……可他等待的是人來,還是死亡……
外面,有煙花破開的聲音。聲音源自很遠的地方,聽著來自遙遠的聲音,他依然可以想象到煙花展開時的美麗。
“鏡……”
去年的今天,他們在一起。今年,一人身居宮廷,一人獨居死牢。
“對不起。”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身後緩緩響起。
葉琰並沒有回頭。他想要的不是對不起,這是弱者對弱者才會說的三個字。
而他們都不應該是弱者。
“過了今夜,一切都會不一樣。”葉琰揚手接過從外面飄進來的雪花。似在自言自語。
“歐陽風是怎麼死的?”葉琰問。
“被人割下了頭顱死的。”很真實的回答。
“我又是怎麼回梨姜的?”
“被我計程車兵帶你回來的。”這個回答不僅僅誠實,而且還很無情。
他想問的都問完了,不想問的也沒必要問了,因為其他的答案他都沒必要知道了,現在的結局已經寫下了一切。
葉琰緩緩的轉過身,所看見的是一片黑暗。
剛才,是自言自語嗎?
葉琰自問著。
應該是吧,畢竟這個新年夜裡,他不可能離開皇宮。
葉琰又自己回答了。
過年的這幾天,大家都很高興,高興的忘記了死牢裡還有一個人,沒有人給他送來飯也沒有人給他送來藥。最後,他終於倒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介個……是加更吧……謝謝看文的童鞋們。
☆、相念相見不相言,斷情斷義不斷仇
還要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嗎?
在葉琰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這樣問著他,而葉琰卻是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了。
而偏偏他又真的睜開了眼,看到了這個世界。這一次睜開眼睛,他不是躺在黑暗的牢房,不是在農家的小屋。而是在梨姜的皇宮,司空鏡的床榻。
“醒了。”司空鏡的聲音很溫柔,目光中蘊含著內疚,但更多的還是冷漠。
葉琰道,“歐陽風是死在梨姜的,被人割下了頭顱死的?”
司空鏡並沒有否認。葉琰又道,“是你派人將我帶回來的?”
司空鏡依然沒有否認。葉琰笑了笑,拖著這具已經空虛的軀殼,費盡了力氣下了床,“你覺得如今在待我好一點是否就能在彌補什麼?”
或許,葉琰是誤會了。那道冷漠的目光已經清晰的劃開了兩人的距離。
司空鏡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葉琰往外走去,“那對母子救了我,被你的人殺了。我親眼看著她們葬身火海,就連報恩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一個,到現在,我還未能親口向救我的人說一聲謝謝。”
司空鏡無言,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這個決定會更讓葉琰心寒。
或許他的心已經不會在覺得寒了,已經死去的東西本來就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