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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將軍半月前收到今上手令的。昨夜已抵洪都,三日後便至武淩。我是騎馬過來的,先把訊息告訴公子,現在得去東郊行館等候將軍了。”說罷浣枝打了個呼哨,一匹駿馬從竹屋後小跑過來,浣枝上了馬朝賀、劉二人一拱手揚鞭而去。
“浣枝是你放到雲坡身邊的人?”
紅衣白馬遠去,切切歌吹猶在風中。賀鏡西面不置可否,只是笑問:“尤琬近日在驪園掛牌,場場爆滿一票難求,不知長空可否請紹卿一睹名伶風采?”
劉長空笑得玩世不恭:“紹卿相求,莫說兩紙戲票,就是要長空肝腦塗也在所不惜。”
“哼,這話留到明光殿給今上表忠心吧。”
兩人乘轎,不過片刻就到了驪園。還未下轎就聽門口一陣喧譁,賀鏡西掀了轎簾一看。只見一個白衣麗人由兩個小僮扶著入了頂蘭木花轎,看那轎簾分明是宮中織造坊出的紋樣。緊跟著千聲閣的首席採樂官章弦之被驪園老闆恭送出來,放下轎簾賀鏡西心下明瞭。
進了戲園裡裡面一片鬨鬧,主角兒走了,戲迷們嚷著要退票。老闆倒也不急,吩咐夥計們把票錢一一退了。開頑笑,方才章大人留下的銀票再開個戲園子都綽綽有餘,這區區票錢不值一提啊!
“我們倒來得不巧了。”雅閣裡賀鏡西探身看著樓下大堂裡的混亂,微微一哂。
“下次再來麼,園子又跑不掉。”劉長空挑揀著茶炒瓜子,吃得愜意。
“御前獻聲,價增百倍,本已是江都名伶了,以後還有唱給我們聽的?”
“喲,我怎麼覺著這麼大的醋味兒啊?”劉長空怪笑“御前獻聲,承了皇恩又怎樣?不過是過眼雲煙,你就當是袖角微塵,若看不過眼了,拂去便是。”
臺上放鑼說是換了戲碼,為表歉意退了錢的亦可留下觀賞。
鑼聲讓賀鏡西怔了怔:“後宮算計,我本是不屑,無奈身非我有,不可不爭。若說雲煙過眼,不是那名姬歌伶、女妃男侍,恰恰就是皇恩露澤,恩寵榮辱。”
劉長空與賀鏡西相識十幾年何曾見過他這番神態,恰好低語被鑼鼓聲蓋住,劉長空只當未聞,拉了賀鏡西坐下聽戲。
無言到面前
與君分杯水
清中有濃意
流出心底醉
不論冤或緣
莫說蝴蝶夢
還你此生此世
今世前世
雙雙飛過萬世千生去
新演的戲是前朝名劇《梁祝》裡的“哭墳”,臺上的英臺扮相清麗,歌喉柔婉。雖比不上尤琬,但勝在年輕,如此天資,假以時日定不輸給今日名角。
一段唱罷,身披嫁衣的英臺悽然除去鳳冠,一頭烏髮飛瀑般垂下。扮戲之人感情真摯充沛,竟是真正地清淚不止。臺下掌聲如潮,聲聲叫好。
劉長空聽得意猶未盡,嘖嘖有聲。“這扮相,這唱腔。嘖嘖嘖,六月裡我家老太君七十大壽定要請這位小老闆去唱堂會。”
賀鏡南目力極好,又細細盯著那“英臺”看了許久,玩味笑道:“哦?要是請到了定要知會我一聲,我定去給老太君祝壽,給長空兄的小老闆捧場。”
“好說好說~誒,那不是你的準內弟程侍郎麼?”劉長空指著樓下大堂裡第一排的程斂之、賀鏡南二人道。
“今天真是好巧。”賀鏡西笑著用扇柄敲敲圍欄。
“程侍郎陪著小公子看戲,怎麼也不定個雅閣?”
“念卿自幼目力不好,坐在樓上雅閣怕是看不清。”賀鏡西遙看幼弟與程斂之比肩而坐,眼神溫和寵溺。
“程侍郎平日在部裡手段老辣,沐休在外柔情體貼,真是剛柔並濟的好男兒啊!”劉長空又看了眼不甚言笑的下屬復把目光投回臺上。
話說坐在緊挨戲臺的第一排賀鏡南才將將看清演員的妝容形態,雖然一雙杏眼又圓又大,可是自幼就不好的目力讓喜歡看書看戲的賀鏡南懊惱不已。
今天雖為看成江都尤琬的戲,但是臺上這個新角兒還真是不錯,雖然技巧沒有尤琬好,但勝在年少,與戲中英臺的年紀沒有多少出入。感情也豐沛,比如到這眼前gaochao處還真的哭得神傷腸斷,令觀者惻然。
賀鏡南早被帶入戲中,看得哽咽難言,雙目含淚。本以為程斂之會毫不留情地笑話自己一番,轉頭一看,那人也是薄唇顫抖,雙目微紅。
其實那“英臺”甫一上場程斂之就起了轉身就走的念頭,但心思幾轉,還是坐定了。
景弘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