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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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吧?
好在他並未發覺洩秘之事是自己所為,這段時間,要好好安撫他才是。如此想著,荊雲推開房門,見胡璇已然離開了臥塌,坐在窗前,向著遠處剛露晨光的地平線發怔。
他……不會又受了剌激,像上次一樣,失心瘋了吧?心中頗為不安,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當下走到他身邊輕輕坐下,望著他茫然的側臉,心中那股憐愛疼惜之情又翻騰而起。
伸出手,輕輕撫開他耳側有些零亂的髮絲。
胡璇緩緩回過頭來,目光中雖有悲傷的溼意,眼皮兒也有些紅腫,顯是剛剛哭過,眸子卻是澄清的:“……我沒事。”
“你怪我攔著你……”荊雲低聲道。
“……”緩緩搖搖頭,又望向窗外:“便是我去了,也來不急……”胡璇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竟是這麼沒用,處心積慮機關算盡……卻被雷延武利用……害死了子桀……我、我……”說著,悲涼之意湧上心頭,心底便似被什麼掏空了,胸口又集結著似乎能熾透身體的鬱氣,胡璇閉起眼:“……我真是無用!”
“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荊雲用力將他擁進懷中,看著他自卑自哀,明明這些後果都是自己造成的,痛苦卻讓他來承擔,荊雲的心也被絞著痛,自己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這怎麼能怪你?你做得很好了。”
胡璇微微的掙扎,荊雲便放開了他。
“雷延武原來不是傳說中的紙老虎,他……他把我做的一切都探進了眼中……讓我眼看著自己造就的禍事,是他一手毀了我……”再度閉起眼:“……我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哈哈哈哈”胡璇最後幾聲乾笑,慘淡得便如垂死之人的吟喃一般,沙啞而無力。
荊雲伸手扳正胡璇的身子,正色道:“相信荊大哥,一定手刃雷延武,為你與楚王討回這筆血債。”
胡璇搖搖頭,神情淡然,仍掛著剛剛慘笑的餘韻:“……那樣太危險了。荊大哥,謝謝你一直以來對胡璇的照顧,你實在不必再為我這種人以身犯險了。不值得……不值得……”說完,他扶開荊雲的手,坐直了身子,努力平靜自己一般,沈聲對荊雲道:“……荊大哥有自己的生活要過,胡璇也有自己的命運,天下亦沒有不散的宴席,明日……咱們就分道揚鑣吧!……”說完,他緩緩起了身,走向床塌,面朝裡躺了下去,徑自蓋上被子,不再多說一句話。
終於還是要分開……他從沒有與自己一起的心,就連一個同甘共苦的朋友都算不上……荊雲呆坐在窗前,怔怔看著胡璇的背景。這一刻有些茫然,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叫醒他,不讓他入睡?讓他對著自己講心事?開解安慰?其實胡璇什麼都不需要才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及他心底思戀的那個。
尷尬的在房中坐了良久,聽著胡璇微弱的呼吸漸入平緩,或許他太過勞累,或許他傷心過度,此刻他卻終是睡了下去。
荊雲起身出門,已是晌午。牽了馬匹直赴西砥陣營,卻遙遙望見一馬平川,只剩下篝火的堆燼和歪歪邪邪的障欄,西砥的敗兵,連夜撤得一乾二淨。
想來也是,兵敗如山倒,人家還留在這裡等死麼?怪自己一心想取了雷延武的人頭,博胡璇一個安心,這麼簡單的事情卻都想不起……看看日頭偏西,時間尚早,心中頗為苦悶,便策馬到了附近的小鎮,找了間酒家坐了下來,借酒消愁。
此地雖處於西砥與桐城之間,但西砥以遊牧群居為習性,是以附近散亂的小鎮都是中原人士。
荊雲喝著悶酒,不覺過了傍晚,聽到酒店中閒聊的酒客說起宴子桀大難不死力克西砥之事,心中驚詫之餘,更是憑填了些許怨怒。
竟然中了那樣的埋伏,宴子桀仍然沒有死。而自己呢?自己對胡璇做了些什麼?把他害到自怨自卑。蒼天有眼麼?為什麼宴子桀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不受天譴?而胡璇為什麼偏偏又只傾心於他?自己與胡璇在桐城之時,也共歷生子之劫,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一個心思要與自己分開?宴子桀沒有死,他還能斷了和他在一起的念頭麼?而今自己呢?為了要殺一個宴子桀,已經背叛了楚康帝與自己的恩、已經對胡璇背信棄義……
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越想心中越是氣惱,喝到伶仃大醉,拎著酒壺出了小店的門,連自己的馬都忘了牽,踉蹌搖晃著走回住處。
推開小院的柴門,一個腳下不穩向前摔去,力道用得太大,一扇木門便被他這麼掀飛了出去,落在院裡的地上,撞擊出巨大的響聲。
倚著門欄,腦海中零零亂亂的盡是怨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