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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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宴子桀便並排坐在他身邊,一邊攬著胡璇輕輕搖晃著他,一邊開始哀聲央求老調重談。辯解大抵如自己當時是多麼想留他在身邊;又說道士的武功太歷害威脅到自己不得已而為之;又說自己怎樣怎樣誠心誠意待胡璇好……任由宴子桀在胡璇身邊軟磨硬泡了半個時辰,胡璇始終如一,紋風未動,也未曾開口應過一句話,甚至是空洞的眼神都不曾看向宴子桀。
於是宴子桀覺得底兒也打得差不多了,又喚人進來,將膳食換上一席,再讓眾人退出去的時候,宴子桀就不再講自己的那套道理了。他一幅知錯已改,語重心長的神情,低聲軟語地又說道:“朕再如何不好,到了今時今地,待你的心意總是不假。胡璇吶,你就算真的不再顧忌咱們相處二十幾年的情份,你就看看寧兒的面上,好好善待自己。”
胡璇依舊沒什麼反應。
宴子桀輕輕搖了搖胡璇身子,又道:“你看,膳食換了一桌又一桌。你不肯願諒朕,朕也不吃了!這麼換下去,也算是勞民傷財,你說是不?”宴子桀本是同胡璇肩並著肩坐在床沿邊,現今他挽了胡璇的手臂,稍稍用力,想拖他到桌邊。哪知胡璇倒也順從,沒讓他費什麼力氣,便隨他挪到了桌前落座。
宴子桀一見他順著自己,心中大悅,忙親力親為給胡璇添湯加菜,一邊賣力討好,說桌上的幾樣菜點是平時胡璇喜歡的,要他多吃些。
胡璇一直不曾正視宴子桀,進食的時候,眼簾中同樣隱忍著溼意。
宴子桀也知道他的脾性,定然是一時之間仍想不通。但胡璇對自己的死纏爛打最是沒折這一點,宴子桀也太有自信。於是想著來日方長,不急不急,和顏悅色地討好胡璇到吃完晚膳。
胡璇洗漱過後,一如往常地早早上床就寢,宴子桀批了幾份重要的摺子,其它的略看了看便放下,也擠上了床塌。
他再沒分寸,今天不是個該尋歡作樂的日子這點自覺,總還是有的。而且胡璇對自己心軟歸心軟,光拖時間等,那也是等不來的。於是宴子桀扒著胡璇,繼續老調重談,聲色委屈、斷斷續續地講著自己當初左右為難的立場和心境,擺擺自己的道理——直到夜深了,自己也敵不住倦意,沈沈睡去。
宴子桀側著身,一手環過胡璇胸前搭著他的肩,一條腿也老實不客氣地壓著胡璇,呼吸沈重睡得頗酣。
胡璇這時才緩緩轉過頭,藉著那昏暗不明的光線,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頰,目光是那樣的絕望、悲傷——又透著纏綿的不捨。
這短短的三年,彷彿耗盡了胡璇的精力。也就是在這不堪回首、舉步為艱的三年裡,胡璇漸漸的清楚,並不是宴子桀變了,而是自己自己欺欺人的念頭,終究再也靠不住了。
如果讓胡璇說出,倒底宴子桀好在哪裡,讓自己如此割捨不下那份感情——胡璇說不出。歸根究底,除了那一幅讓自己著迷的皮相,更重要的是,宴子桀骨子裡的那種倔強強硬,不甘服輸的狠戾,都該是自己沒有的——對於自己不曾擁有、又頗俱欣賞的東西,帶著憧憬或是嚮往,這樣的東西,在自己的心裡,都該是閃閃發光的。
在幾乎朝夕相處的十八年中,對於宴子桀那乖巧委屈的表相刻意的欺騙,胡璇並非未有察覺他的任性和不甘。只是當初的自己,抱著非份的幻想,一心用自己的心底的期望,塑造著一個假相自欺——其實那份不甘服輸的倔強,那份爭強好鬥的暴戾,都是胡璇自己不曾擁有的東西——都是他能隱隱的在宴子桀塑造的假相之後感受的東西。
但當宴子桀捲土重來,把他的強勢狠戾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時候,胡璇漸漸看清自己內心所愛的真相的同時,也深受其苦。
依著宴子桀的地位與性情,他所做的一切,該當是情理之中吧。如今的胡璇,不是不能明白——只是不能原諒!
第二日清晨,宴子桀起身的時候,胡璇仍舊睡著。
宴子桀輕手輕腳披了褂子出門,發覺陽光有些剌眼,是個明郎的好天氣。想想最難捱的一天也過去了,眼前又是一片好風景,心情不由得舒展了許多,卻仍不忘囑咐胡璇的親侍宮女太監好好照顧胡璇,便起駕回自己的寢殿準備上朝去了。
午後微風吹過,柳條打著晃,流蘇菀中一派宜人景色。
胡璇有些慵懶似的神情,抱著熟睡的孩子半臥半坐在石廊中的竹椅中。身後不遠處,站著兩名宮中的侍女。
胡璇微微側頭,身近的侍女即刻上前,輕聲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胡璇道:“天氣熱了,讓眾人各自休息去吧。”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