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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漉漉的外衫放到一旁晾著,委了委身子,坐到了寂寞侯對面,執起了一邊的黑子,斟酌著棋盤上的局勢。
“眼七說軍師找病梅有事?”病梅落下一子道。
“咳……我病著的這幾天,聽說莫召奴見過禍皇了?”寂寞侯也落下一子。
“是,當時病梅並不在場,只聽說事關夜摩市動向以及討要心築情巢十里之地。”病梅看著棋局,思忖著應對之策。
“喔。”寂寞侯等待著病梅落子,隨手把玩著手中那枚白子,“當初我以夜摩市與東瀛的陰謀為餌,讓莫召奴分神調查從而無暇對付禍皇,現今莫召奴只不過是如法炮製,也在意料之中。”
“軍師的意思是,莫召奴想借天朝之力對付夜摩市,隨即轉移焦點?”病梅終於想好棋步,落下一子。
“咳……恐怕不止如此簡單,十里之地雖小,然而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仍不能掉以輕心,”寂寞侯也落下一子應對,“可笑的是,這些人一面駁斥與鄙夷著天朝的權威,一面卻標榜著正義要求天朝以大義為先保全中原的利益,從而出兵夜摩市。”
“如此一來,莫召奴、素還真等人便可坐觀其成,也可暫時轉移天朝針對之目標嗎?”病梅艱難地再落一子,“既然已知對方目的,天朝為何不選擇袖手旁觀?況且異度魔界雖敗,卻仍不知尚存多少實力,隨時可能伺機而動。”
“不能,天朝恰恰不能袖手旁觀,這才是莫召奴高明的地方。”寂寞侯利落應對棋局,“咳……現今武林,已半數歸附禍皇,若夜摩市真是東瀛細作,天朝也不能放任不管,若任由真田龍政在中原厚植勢力,到時候東瀛大軍來犯,擔起對抗責任的也定是我天朝,到那時內憂外患,天朝基業必受影響。至於異度魔界……”
“如何?”病梅一心二用,局勢方寸已亂,只能勉強落子。
“異度魔界本體受一頁書射出之千年一擊重創,又經莫離原一戰落敗,就算死而不僵,元氣也必受不小影響。相對的,魔族多驍勇善戰之輩,如此敗局仍屹立不倒,可想其應該尚有隱藏勢力未出。”寂寞侯輕咳一陣,繼續道,“而夜摩市孤軍深入,與其開戰又是勢在必行,那麼異度魔界便只能和不能戰,否則兩路出兵,是迫使夜摩市轉而與異度魔界合作,對天朝亦是不利。”寂寞侯娓娓道來,心思縝密,說話間已與那棋局同樣,勝勢明顯。
“軍師這番話可有對禍皇言明?”病梅見大勢已去,只好棄子投誠。
“相信禍皇智慧,必有其相應判斷。”寂寞侯不急不緩地收著棋子。
“那……軍師要病梅如何做?”病梅並不認為,寂寞侯今夜請他前來只是談論現今局勢。
“病梅司長,”寂寞侯一正言色,“我要你自明日起,於蒼雲山興建皇陵,以保禍皇氣運不衰,天朝皇脈永存。”
“軍師!”沒想到如此重大之事,寂寞侯竟坦然以告。
“病梅,此事吾明日上朝便會上表禍皇。培植龍氣關係到禍皇與天朝今後氣運。事關重大,寂寞侯相信病梅先生,必將不會讓在下失望。”這一次寂寞侯並沒有代稱病梅的官銜,而是以知交、朋友的語氣,溫善地請託與希冀著。
“能得軍師如此看重,病梅縱烏頭馬角不辱所付。”
寂寞侯連道數聲“好”字,扶起病梅。又是一陣寒暄,天色愈晚,本想就此留病梅於府中一宿,病梅委辭不就。臨別時寂寞侯喚了兩個侍從代為相送,並派了自己的車架送病梅回府。
病梅走後,寂寞侯站在紗窗前朝外望了許久,眼見著天上的雲漸漸淡去,完完整整地露出了月娘的輪廓,他卻像是看到曙光般,內心不由明朗了許多。
明日……
他第一次讓自己處於焦躁之中,這麼多年亦是安然度過,現在只差一步,他竟已等不及明日了……
翌日,散朝後,御書房。
寂寞侯被宣進的時候,六禍蒼龍正在他的御案前寫字。寂寞侯隨意地在桌上掃視了一圈,澄心堂的紙,程君房的墨……這人用的無一不是最好的。
寂寞侯立在一旁看了一會,還是喚了聲,“禍皇。”
“喔,是軍師。”六禍蒼龍睇了一眼寂寞侯,隨即重新埋頭在他的字畫中,“來得正好,來看看朕這字寫得如何了?”
六禍蒼龍把寂寞侯喚到身邊,展開那幅字。
寂寞侯審視著那墨寶,是一句詠月詩──未離海底千山黑,才到天中萬國明。
筆體劍拔弩張,字字力透紙背。
“這字寫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