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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野語氣中聽不出感慨真假。
修衡淡淡地道:“有時候算計太多,並不是好事。”
一向都明白知道,任清野志向不在山林,看來灑脫,放不下的東西,卻多得超乎想象。
“是啊,枉費臣還特地撮合您和秦老弟,想讓葵官死心。誰知道漁翁得利。”事到如今,說出來也沒什麼關係了。
原來那些時候他二人走得親近,是這樣一回事。
修衡雙手交握擱在頜下,語氣中的警示與悠閒意態截然相反:“他固然單純,可不是誰都能隨便利用的。”
“臣現在已經是千古傷心人,哪有空管人家閒事。”
“你傷心還有處可逃,朕就算再傷神,也只能在他身邊看著。”他斷了辭官之念後,二人確實比以往更加親近,但也僅止於“君臣相得”而已。子陌沒有逃走,是因為在他身邊才可以一展長才,不為別的什麼曖昧理由。但是自己不一樣。頂著溫和仁厚的顏色,心中日日夜夜想的,只是怎樣得到他而已。不敢貿然下手,不能連他的信任都失去,面對總在身邊的那張臉孔,他熬得辛苦。苦苦強裝的人君風範,還能維持多久?
傷腦筋的是,那日追葵官出去之後,他又不知為何與自己疏遠了。不是太明顯,卻總可以在不經意一瞥間,發現他疏離的神色。那種神情教他看了更加焦慮,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不知道這種情況是暫時還是會持續,總之日後的一切都是未知,他無法任如今的狀況延續一輩子的,萬一失控會做出什麼事來,自己也不敢斷定。
終究會被他討厭的吧?就是為了怕他厭惡才隱忍到現在,但是要等到那個倔強的人心甘情願,只恐遙遙無期。
“說到秦老弟,臣倒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修衡自沉思中會神。每當任清野眼中閃爍這種光芒時,便意味著某種陰謀。但事關秦子陌,無論是怎樣的訊息,他都想盡數收入耳中。
“說。”
“臣很早的時候,就與秦老弟說過床弟間的玩笑話,當時只覺得他的樣子,與其說是懵懂,倒不如說排拒恐慌。陛下您想想,秦老弟當時年紀甚輕,又是比普通男子還來得剛正古板的人,為何一聽之下就能做出反應?”
修衡不自覺將拳頭握得死緊。“你想說什麼?”
“臣在想,是不是秦老弟早有意中人,或者是,”任清野故意頓一頓,瞧一眼皇帝陰森的表情又低下頭去,小心翼翼地吐出四個字,“入幕之賓?”
28。
他今日穿一襲湖綠色長袍,領口袖口是常見的方格紋,白色裡衣妥妥帖帖地從雞心領露出些許,全身上下無任何佩飾——天氣再熱,他總是有辦法穿得嚴嚴實實,冷著一張臉絲毫不見暑意。不知在家閒居時,又是怎生模樣。
總之,他是穿什麼都好看的。修衡在心中悄悄下個結論。
白皙的手腕在他眼前翻動,動作卻不甚靈巧——必是不會做什麼家事的人。手指修長但不柔軟,有著常年書寫留下的老繭,觸感……印象中似乎是有些冰涼的。眼看就到盛夏,那時如果能被他的手觸控,還有那身光滑的肌膚……
“是這些麼?”
抬眼見子陌捧著一堆奏摺,不太高興地問著。
“啊?哦,是是,就是這些。”他自旖旎思緒中猛然回神,慌亂中打翻了茶杯。傾瀉而下的茶水將他袍子下襬打溼,不能掩飾的反應也隨之清楚呈現。
心下暗叫不妙,艱難抬頭,子陌卻已移步走向隔壁書案。
修衡瞅著他發紅的耳根苦笑:這種事,也不能全怪朕吧。
端詳他全神貫注的樣子,不禁又想起初見時情景。
生麻布做的喪服粗陋而顯眼,冷淡卻懾人心魄的側臉上,沒有悲傷的痕跡,只是靜靜站在書架前整理故主遺物。以為自己已然身登儲位,再沒人敢不將他放在眼裡,卻為少年的從容與膽氣暗暗折服,從此心中記住了這個人。
糾糾纏纏到今日,對方半分顏色未給,是他自投羅網,無可奈何。
總是忍不住想起任清野離京前的言語。
意中人。
入幕之賓。
心中明白他任清野只是自己情場失意,也想看別人與他一樣痛苦而已,不能聽信。
說了不相信,說了不去想,卻不得不承認,疑惑一旦提出,便總在心頭縈繞不去。
未意識到之前,已對著眼前人將話問出口。
“秦卿……有喜歡過的人麼?”
子陌動作一頓,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