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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回到府中,在院中踱了半個時辰,連夜風中簷鈴泠泠作響也無暇欣賞。近來他心緒一直不佳,府中的丫鬟婆子見他這樣倒也不感稀奇,只道自家大人又是為情瘋魔了。
秦佩心思如亂緒,只想找個人長談一番,縷清心中迷思。可如今軒轅冕有恙,雍王反目,陳忓朱子英皆為普通官吏,哪裡知道這許多內情?再說世交們,周玦是皇長子堂舅,自是不會涉入奪儲之事,趙子熙隱隱乃世家之首,更是隻會明哲保身……
他們早已位極人臣,無論誰登基即位都無關緊要,而唯一會為太子籌謀打算的顧秉隨駕終南,以他生平謹慎,恐怕亦只會避嫌。
古往今來,坐在儲位上的哪個不是朝不保夕?以陛下聖明,也戰戰兢兢地在東宮韜光養晦十年,情勢最壞的時候甚至還被逼去守陵。
對這些東宮的殿下們來說,煌煌帝位,看著一步之遙,可一個行差倒錯,怕也就是咫尺天涯。
又想起軒轅冕的身子,秦佩還在傷春悲秋,就聽見一聲尖銳脆響。他急急往後一避,只見一枝怪形怪狀的箭矢插在柱上。無論是萬州案、采女案還是近來的突厥案中,死者身上的兵矢都被拔走,可秦佩卻有種隱隱的感覺,此必為鳴鏑無疑。
鏃鋒和鏃鋌均為精鐵所制,鋒利無匹,而鏃鋌上竟栓著張小小的竹筒,裡面彷彿有張字條。
秦佩未有半分猶豫,命小廝喚恨狐過來。恨狐出身麗競門,本與海雕一般是軒轅冕身邊的暗衛,自軒轅冕聽聞秦佩亦被人跟梢後,便將他留在秦府,護衛秦佩安全。
恨狐到時,秦佩站在廊下,對他淡淡道,“射來時便是這般模樣,我動也未動。請你將這個鳴鏑和竹筒裡的物什帶去東宮,請殿下或是喻老親自檢視。”
恨狐猶豫道:“此事重大,不如大人與卑職親自走一遭。”
秦佩擺擺手,“無妨,若是要緊之事,殿下定會命人告訴我,若是無關緊要之事,我也懶得多問。”
踟躕一番,恨狐還是領命去了。
秦佩看著他從拔下鳴鏑,縱輕功去了,便頹然靠在柱上,心如擂鼓。
自己不過一個刑部主事,突厥人為何會突然盯上自己?
第67章 第十章:病體縈仍未肯安
夏夜悶熱,秦佩睜著眼躺在榻上毫無睡意。
軒窗半開,卻無半絲微風,秦佩只覺額上髮際均是點點汗珠,可心內卻絲毫沒有暖意。
似有風聲,不知何時起,榻前已半跪著一人。
秦佩先是一驚,定睛一看卻是恨狐。
恨狐低聲稟報:“卑職有罪,擾了大人好眠。”
秦佩搖頭,虛扶一把:“是我勞煩你這麼晚還當值,你又何來罪過?可是殿下有了什麼訊息?”
恨狐起身,從袖中取出一張花箋。
秦佩接過,見是軒轅冕的字跡,不由得心中一輕,只見工整小楷在紙上寫著:初七子時,慈恩寺。
秦佩沉思片刻,看向恨狐,“這是字條上的字?”
恨狐道:“正是。”
秦佩想了想,笑了,對恨狐溫和道,“轉告殿下,初七那日,臣定會入宮伴駕。”
到了初七,放衙後秦佩便偷偷去了東宮。
懷恩直接帶他進了內殿,彷彿先前那些齟齬未曾發生過。秦佩雖心中有些尷尬,但仍面癱著一張臉,疾步向內走去。
軒轅冕的疑心病顯是更上一層樓,寢殿內的物什換了個遍,就連他平素喜愛的那扇屏風也被移走。不過轉念一想,此為雍王所獻,如今二人已是劍拔弩張,那屏風如何還能留得?
只可惜了納錦的繡工。
“殿下。”秦佩行完禮抬頭一眼,不由一個愣怔。
軒轅冕面色如雪地躺在榻上,雙眼緊閉,眉頭緊蹙。
他疾步上前,軒轅冕卻恍若昏死一般。
“秦公子。”在軒轅冕身邊隨侍的懷恩公公哽咽道。
秦佩看他,目光如刀,“怎麼回事?怎麼不喊太醫?”
懷恩以絹帕為軒轅冕擦去額上細汗,低聲道:“在喻老大人回來之前,殿下讓瞞著諸人,奴婢勸也勸了,可殿下固執得很,執意不聽。”
“多久了,有何症狀?”秦佩木然問道。
“從前還只是體弱咳嗽,可從半個月前始,每日一到亥時,殿下便會渾身發冷,腑臟鈍痛,直至昏厥過去。”似是想起軒轅冕發病形狀,懷恩又禁不住落下淚來。
秦佩聽他紊亂氣息,想伸手碰觸,卻又懸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