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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冕又是為何鬱卒了。
“殿下之意?”秦佩試探道。
“辦!為何不辦?還必須要重辦!”軒轅冕勾起唇角,“若是隻有裴氏周氏,孤倒是要投鼠忌器,可如今既有孤的血親,又有亞父的門生,一同懲辦起來,天下怕都是要贊孤一句不偏不倚、愛民如子了!”
秦佩沉吟道,“殿下既然打定主意,著手去辦倒也不難。臣聽聞御史臺翰林院的儒生們可都是力求重責的,若是如此,殿下為何不允了他們的請奏,順水推舟?”
“哪有你說的那般簡單?”軒轅冕嘆息,“孤昨日早朝時透了些口風,今日竟有十餘名官員上表,說要告老還鄉,其中那出自裴氏的給事中,今年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十二,竟也跟著告老!”
秦佩深知軒轅父子二人對於朋黨皆是極為忌憚,而軒轅冕現今說話陰陽怪氣,想來怒氣也已發了出去,安心之下不禁莞爾,“那敢情好,循著這位裴大人的舊例,臣再熬個十年出頭便也可以採菊東籬,豈不樂哉?”
軒轅冕冷笑,“他們不過是看孤剛剛監國,手上沒什麼可用之人便來以此要挾,可他們打錯算盤了。好的臣子從來不是守株待兔等來的,是得大海撈針去找的!此番孤從江南東道、河南道、劍南道各點了十餘名能吏進京,又從靖西王叔、臨淄王叔的王府裡挑了幾個堪用之才,其中既有寒門子弟,又有世家出身,甚至還有兩個裴家的庶出子弟。”
秦佩倒不為他擔心,橫豎軒轅冕一無所長,最擅的不過是帝王心術。
軒轅冕看他,“戲臺子搭好,人也快來全了。不過以環也別急著看熱鬧,這次的踏馬案,明日便會有旨意著你重審。”
他加重語氣,“記住,孤要兩個主犯。”
第33章 第六章:教人立盡梧桐影
軒轅冕金口玉言,果不其然第二日秦佩便接到旨意,讓他協同劉繒帛重審踏馬一案。秦佩草草接旨,只覺頭大如鬥,好在他品級不高,用不著日日上朝,也算免去許多麻煩。可饒是這般,每日在衙門也總有無盡是非。
“唉,”陳忓唉聲嘆氣,“這都第幾撥人了?就連我這般的蠅頭小吏都有人逢迎巴結,我還真沒想到平日裡諸人不近、唯嫌晦氣的刑部竟也成了香餑餑。”
秦佩歸置案几,隨手將不知是誰塞在其間的珠寶金銀扔在一邊,“這踏馬案再拖個十天半月,就算長安地貴,陳忓你怕也能置辦處宅院。”
陳忓拱手告饒:“還是算了,你看上面那幾位聖人哪個不深惡吏治不清,一朝行差倒錯,別說宅邸了,怕是連身家性命都不能保全。唉,說起這踏馬案……”
他二人均不言語,一同看眼前卷宗,心內都是萬分惆悵。
點卯後,劉繒帛便帶著秦佩前去監牢提審嫌犯,劉繒帛問的口乾舌燥,秦佩在一旁也生生寫禿了兩支上好的狼毫。勞碌了一天,秦佩滴水未進,更談不上用膳更衣,除去幹瞅著幾位公子哥丟人現眼,卻也未問出什麼來。
“今日也晚了,”許是疲乏不堪,劉繒帛也輕聲慢語起來,不復往日尖厲,“你也早些回罷。”
秦佩躬身行禮,“謝過侍郎大人,還請大人亦保重玉體。”
劉繒帛擺擺手,淡淡笑道,“我自幼喪父,寡母不過尋常織戶,當真一針一線拉扯我與幼弟成人。入朝以來,一無世交提攜,二無門第蔭護,除去一腔熱誠,全憑勤勉才走到今日。三更燈火五更雞,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哪裡會輕易累得?”
他本就相貌清俊,不過平日不假辭色才令人望之生畏,一旦和顏悅色起來,還真有些文士青衫、溫潤如玉的味道。
踏馬案牽涉甚廣,如秦佩這般的微末小吏都常通宵達旦,而他作為一部侍郎又該是如何心力交瘁?思及於此,秦佩不禁心生幾分敬意,先前對這個閻王面酷吏的成見漸漸消弭。
“侍郎大人的想法……”秦佩思量再三,緩緩開口道,“殿下自是清楚。可朝中人事錯綜複雜,又哪裡是對錯是非就可解釋清楚的?大人嫉惡如仇、為民請命,下官很是欽服,可若是最終殿下投鼠忌器,以懷柔之道處置,還請侍郎大人稍安勿躁,切不可因此便……”
劉繒帛倦怠看他:“投鼠忌器,殿下顧慮豪門世族,難道就不怕寒了天下寒門士子之心?”
秦佩懇切道:“欲速則不達,尤其是士族寒族分立之事,更是要徐徐圖之。殿下絕非昏聵不堪,罔顧民意之主,只是時機未到,若是處事過激,反而壞事。”
劉繒帛瞥了他一眼,笑道,“想不到你平時看起來冷情的很,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