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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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放過他,過後他也會費盡心思綁我!——蔣啟鴻笑眯眯地如是想。
龍慕一巴掌推在他肩膀上,“去,幫我上藥!”靠著床柱休憩,把腿架在蔣初膝蓋上,蔣啟鴻用紗布細細地清洗。
龍慕凝視他的側臉——眼瞼低垂雙唇緊抿,窗外熹微的暮光傾灑在他頭髮上,斑斑駁駁朦朦朧朧,龍慕一陣沒來由地激動,心中震顫:這就是下凡的天神啊!還是個鍾情於男子的天神,我終生的夢想啊!我追尋了十幾年的夙願啊!要是能跟他共度一生該是怎樣一幅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妙畫卷啊!
上完藥,蔣初側過臉來,微微一笑。
龍慕眼裡頓時冒出狼一般的綠光,陡然看見蔣初的眉毛挑了起來,回過神來,把來此的目的想起來了,尷尬地咳了一聲,“聽說你是狀元?”
“聽誰說的?”
“太多,數不過來,先別管這個,既然你都考到狀元了,八股題目應該見過不少吧?”
“叫我幫你出考題?”
龍慕豎大拇指,“啟鴻兄快人快語,跟你說話就是痛快!”
蔣啟鴻將紗布打上結,抱住他的腰,輕咬著鼻尖說:“出考題要搜腸刮肚絞盡腦汁,沒三五天無法斟酌詳實,容易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我都為你消得人憔悴了,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龍慕大翻白眼,“還沒幹活先討賞錢?你真好意思開口!”
“幹完活再討賞?”蔣初故意癟嘴,悽楚無比,“你要是過河拆橋,我該到誰面前去狀告四品大員?”
龍慕使勁推了他一把,惡聲惡氣地說:“把狀紙呈上來,本老爺受理。趕緊的,翻書出考題,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蔣初坐到條案前,往硯臺裡倒了點水,慢條斯理地研墨。龍慕一瘸一拐地跑到書櫃邊,找齊四書五經搬過來,蔣初伸胳膊勾著他的腰身摁在圈椅裡,“坐著吧,暫時不要走動。”龍慕一時身形不穩,“啪嗒”,《春秋左氏傳》落了地,撿起來扔到桌上,風一吹紙張翻動,正翻到《懷璧其罪篇》。
於是——
龍慕眼前一晃,眼睜睜地看著蔣初落筆在紙上寫——其以賈禍,往前推了推,“體仁,出好了。”
龍慕頓時目瞪口呆,傻了半天才齜著牙嘲諷:“你果然搜腸刮肚絞盡腦汁!”豎起大拇指,“會投機取巧!精於信手拈來!這叫一個厚積薄發舉重若輕!我算是發現了,你這狀元還指不定是怎麼坑蒙拐騙得來的呢。好傢伙,從《春秋左氏傳》裡隨便抄一句就打算矇混過關了?”
再看我們的蔣大狀元,一臉戲謔卻說得義正言辭,“體仁,此題深蘊科考出題之道,語出四書五經,明瞭而不淺顯,意奧而不晦澀,引人深思而不至誤入歧途。易破題,不易謀篇;易述理,不易出新;易落筆,不易展宏圖。如此這般,實乃不可多得之上品!”
龍慕扯過紙張,對著“其以賈禍”四個字上一眼下一眼,打哪兒能看出那些長篇大論的科考之道?
蔣初拍拍他,“體仁,就我所知,但凡恩科,關鍵在‘恩’而不在‘科’,出一個難於上青天的題目,如何讓天下儒生感受聖上的綿綿德澤?‘恩’喪失了只餘下‘科’,豈不成了本末倒置?”
合著就拿這四個字一邊糊弄皇上一邊替皇上去恩澤天下?
蔣初往椅子裡一靠,唇角上揚,“體仁,你細想,題目平庸,雖說出精文不易……”
“那你還慫恿我把這破題目交出去?”
“稍安勿躁。”蔣初微笑,接著說:“……但出糟文更不易,何樂而不為?巡撫衙門派人來檢視落榜卷宗,見不到十惡不赦的糟粕文章,必然認定揚州府學教育略高於其他府州縣,如此表現政績的大好時機,白白放過去豈不可惜?”
龍慕思慮片刻,勾著蔣初的脖子拉過來,吧唧一口親在他嘴上,狠狠吮了兩下,一巴掌推到一邊,“這是獎賞。”說完揚長而去。
蔣初搖著頭失笑,高聲說:“體仁,天色墨黑,用過晚餐再走吧。”
龍慕擺擺手,“我忙得很,衙門裡事多著呢。”
蔣初緊步跟上,拉住他的手,“我派小轎送你回去。”說著攔腰抱起,龍慕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肩膀上,一個經年練武的莽夫(?)乾點力氣活還不天經地義?
用完晚餐,蔣啟鴻站在桌前,磨墨蘸筆,沉思片刻,懸腕寫下四個大字——其以賈禍。
而後,將近一個時辰,寫了整整七張紙,洋洋灑灑數萬言,引經據典駢散結合,塗抹添改一番,命小廝謄寫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