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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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巳節。”
龍慕白了他一眼,接著說:“孔瑜是漕運總兵,檢視地形在情理之中,駱封一個巡鹽使,不坐在衙門裡喝著小茶收著鹽稅,他頂風冒雨大老遠跑來起什麼哄?居然還看上地圖了!”
“查地圖找找哪裡能挖到薺菜。”
氣不打一處來,“你拉倒吧!”龍慕狠狠瞪他,冷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肆無忌憚地窺探朝廷命官公務考察!”
“難道站在葦林裡的只有我一個人?”蔣初嘴角彎起一道弧線,“體仁兄又是何許人也?”
龍慕一哽,張開嘴又閉上,蔣初笑了,說:“今天上巳節,禮應踏青郊遊,體仁兄是個精於玩賞風和日麗的雅人,瘦西湖遊人如織,有何意趣?不如大運河來得清淨宜人,體仁兄認為呢?”
龍慕轉目凝視被獵獵冷風颳得東倒西歪的蘆葦,繼而舉目遙望遮天蔽日黑壓壓的烏雲,這得昧著多大的良心才能說出“風和日麗”這四個字來?再扭頭端詳睜眼說瞎話的蔣初,龍慕恬不知恥地就坡下驢,“蔣兄所言甚是。”
蔣初勾著龍慕的腰出葦叢,只走了一步,龍慕一巴掌將他推出去,嗤之以鼻,“你倒是順手得很啊,沒少光顧花街柳巷吧!”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兩天前,玲瓏巷,我剛從一傢俬娼裡出來就遇見了兄臺。”
他還嫖娼?嫖暗娼?從今往後,誰要是敢跟我說他是大家族的貴公子,我就拿大耳瓜子抽他!
狂風颳著,雨點砸著,龍慕激靈靈猛打寒戰,陡然發現自己竟然光禿禿地站在風雨裡,摸了把臉上的水,貼過去一把摟住蔣公子的腰,雨水混著泥點沾了蔣初一身。
蔣初垂目瞧瞧腰上的手臂,轉過臉來似笑非笑。龍慕迎目光直上,“傘太小,快靠過來,瞧,把你肩膀都淋溼了。”
蔣啟鴻居然點著頭贊同,靠過來,肩並肩,龍慕往上一貼,那叫一個緊!
風聲愈緊,雨勢愈大,兩人找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聊著。漸漸地,田野消失了,樹木多起來,泥濘的小路越走越狹窄,兩人飢腸轆轆。
龍慕環視一週,皺眉,“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上哪兒找吃的?你不是說你挖薺菜的嗎?”
正當此時,葦葉聲響,倆人默然對視,蔣初拉著龍慕進樹林。
不一會兒,腳步聲參差不齊地傳來,駱封施施然走在最前面,孔瑜打著傘緊隨其後,身後一堆隨從遠遠綴著。冷風夾著淒雨迎面侵襲而來,駱封捂著嘴咳了好幾聲,孔瑜寶相莊嚴直接沒聽見,駱封大皺眉頭,突然回身,伸手就扒孔瑜的大氅,孔瑜的眉毛挑到半天雲裡,眨了兩下眼,得!已經穿駱封身上了。
駱封裹著兩件大氅,包得鼓鼓囊囊,挑著眉梢斜視孔瑜,眼神挑釁之極,孔瑜明晃晃地朝天翻了個白眼,攤開手,無可奈何地說:“巡鹽使大人,請。”
駱封轉頭繞過樹林,走上一條不易察覺的小路,孔瑜摸了摸脖子,哀嘆一聲,盡職盡責地跟上幫他打傘。
直到人員散盡,龍慕這才遲疑著衝蔣初嘀咕:“我怎麼感覺……感覺……”
“感覺什麼?”蔣初可有可無地搭了一句,拉著龍慕出樹林進葦叢,透過縫隙,見畫舫停泊在岸邊,船頭七八個家丁正在支爐子做飯,流著哈喇子一個勁地密謀要把駱大人的好酒偷出兩瓶來。
龍慕還在苦苦思索恰如其分的言辭,一轉眼簡直瞠目結舌,蔣初……蔣初居然堂而皇之踩著踏板上了畫舫了,神情那叫一個泰然自若,就好像是他的船似的。
蔣公子居高臨下,伸出手悄聲說:“上來。”
龍慕鼻孔朝天,嗤笑一聲,“上去幹什麼?偷東西?”
蔣公子拉住龍慕的手使勁一提,“外面雨大,你很喜歡淋溼嗎?”
被他一說,龍慕激靈靈猛打寒戰,匆匆跑上船,船身一顫,往鍋裡放肉的小廝驚覺,“什麼動靜?”另一人半勺鹽下鍋,“能有什麼動靜?你疑神疑鬼!你也不想想,這鬼天氣,這鬼地方,鬼都不來!誰缺心眼兒跑來假充大頭鬼?除了你們家和我們家的孤魂野……呃……這個老爺們。”
其餘人等聞言一個個笑罵:“少放點鹽吧,官鹽漲價了。”
“拉倒吧!咱衙門,別的沒有,鹽,管飽!”
眾人嘿嘿大笑,被酒味一燻肉味一衝,興高采烈,立馬把孤魂野鬼拋到了九霄雲外。
龍慕推開艙門,放眼望去——精巧的蘇繡掛簾、細潤的龍泉窯青瓷、廣作的紫檀木傢俱、赤銅四足小方鼎,鼎中煙霧繚繞,提鼻子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