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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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去總認為人生在世,情感或金銀財寶、地位權勢,全部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不要找個伴過一輩子,並不重要。甚至覺得人與人的情感,多半是拖累人的包袱,少有能成為幫人昇華的助力,浪費時間在人的身上,不如將時間花在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事情上頭來得好。
乍聽他的想法,很多人會將他視為離經叛道,或孤僻自珍,自大不群的人。
其實他只是不喜歡一些人,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軟弱無力,卻不圖長進,只想靠著結黨營私、壯大聲勢,仗勢欺人來佔便宜。
還有隻因不想落單,便偽裝自己迎合別人的喜好,毫無自主意識,總是隨波逐流的人。
遑論一些只為傳宗接代,或結合、壯大家族勢力,以及為利、為名、為美色而待價而沽,基於各種理由,就是不為情、也不為愛,近乎一場場買賣的婚姻。
看多了這一類他眼中是光怪陸離,別人眼中卻是理所當然的人情世故,讓淳宇浪對人越來越不具好感。可是說來說去,淳宇浪會看不過去的理由,終究和他的出身脫不了關係。
在他離開親人,前來天隼皇朝追逐博大精深的藥理大夢以前,他和他的親人都是遠在西方千里,廣大草原上的遊牧之民。
他們在草原上居無定處,隨著季節交替,逐水草而居。
牧民們多半是一族一族各自散居在大草原各方,經常三、四個月都不曾與家族以外的人見面,也鮮少有家人外的朋友。
不過不打緊,牛、羊、馬就是他們最忠誠的夥伴。
在他們需要遷移時,它們成了他們的腳;在他們需要食物時,它們供應新鮮的奶,盤中的肉;在他們窮困缺銀兩時,它們又會替換成錢幣,供他們取得自己所需的物品。
天底下哪裡能找得到,比這些夥伴更可靠的友人?
草原上的生活,和京城優渥方便的生活一比,說是艱苦都太過輕描淡寫。
男丁們白晝必須時時防範覬覦牛羊的天敵虎豹,夜晚則必須分批巡邏,保護家族與夥伴不被暗中埋伏的豺狼威脅。
女眷們也不得閒,需要照應食糧、挑水、砍柴,替代那些在外放牧的男丁們,撐起一家子的生活,同時照應年幼孩子與年長老者。
甚至連三歲的孩子都曉得,必須分擔自己該負責的活兒,儘量不給人添麻煩,才能在這嚴苛大地上求得一點生存空間。
淳宇浪的爹孃,從不擔心自己的小孩子在大草原上走失或落單,畢竟打從孩子們學會了走路開始,他們已經在訓練孩子們,一個人也能在草原上求生,代代相傳的古老智慧。
他爹孃絕不是特例,據他所知,邊疆牧民們幾乎人人都是如此教育孩子。
比起習字,更重要的是鑽木取火的功夫;比起背誦經書,務必要記得草原上哪些草是有毒,哪些是能治病、療傷的;比起舞劍,先學會騎馬射箭,懂得獵捕野兔來填飽肚子為優先。
中土子民們教育孩子們的,不是活下去的技術,而是步步高昇的知識。相對而言,牧民們在草原上再怎麼懂得步步高昇,若不懂得求生便是枉然。
他不是意指中土的人教育孩子的法子錯誤,也不是認為牧民們的教育方式更勝一籌。這些不同只是出於環境的不同……就像有些藥草只能生長於水岸邊,有些卻
撇開優勝劣敗不提,淳宇浪是牧民出身,體內自是竄流著自由奔放的牧民之血,希望能和歷代祖先們一樣,不受浮名所拘,不受虛榮所誘,不受富貴所束,恣意縱情地活,放肆痛快地過一輩子。
而一個改變了他人生的重大轉折,就發生在他十二歲那一年。
那年,一名族內長老到他家走動走動的時候,話題談到中土現在大刀闊斧地各處興建醫監,蒐羅奇珍異草,鑽研藥理,盼望能開發出長生不老之藥的事。
自兒時起,淳宇浪總愛觀察草原上的生物們啃食的植物,研究它們啃食牧草以外的植物的原因,啃食之後又有什麼反應等等。每次一有什麼新發現,便高興得手舞足蹈,好心情總會持續好一陣子。
有一次他便由家中母羊忽然大啃特食一種樹子果實,發現到母羊傷了腳踝,剛好這種果實吃下肚後有短暫麻痺、舒緩痛楚的效果。
經年累月下來,這小小成就感在內心醞釀為一股強烈的求知慾——在他聽見長老說,天隼皇帝是如何瘋狂,竟在京城裡開了培育醫監的書院,專收有心研究醫藥、又有才幹的青年才俊們為門生,還供吃住後,他立刻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一窺醫藥奧妙、千載難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