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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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原來是吳闊持刀來擋。
落燁轉身避過,左手同時搭上了墨竹的肩,同時提氣運功,右手蓄勢待發。誰知真氣行至膻中便渙散無蹤,此時吳闊的刀已反削過來,情急之下,落燁只好放手,退出幾步。
陶舟顧不上落燁,一把上前拉了墨竹過來,慌張問道:“你快說,出了什麼事?”
墨竹對剛剛的變化擾亂了心神,正在發怔,被陶舟一問,馬上又哭了起來,“都……都死了……”
“誰?誰死了?”
“大少爺……老爺,還有喬姐,所有的……”
“什麼?你說清楚!”
“所有的人……都死了,被……被殺了……”
“怎麼?不可能……”陶舟覺得心悶得很,透不過氣來,抓著墨竹的手直髮軟,鬆開來,轉身望向落燁,眼神中滿是詢問和期待。
落燁被他的眼神灼的心痛,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還有……誰活著?”
“沒了。”
這是陶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八月十五,中秋節,亦是每年錢塘江的觀潮佳期。
那一年,陶舟十一歲。陶暉帶著他們兄弟三人,坐馬車趕往海寧鹽官,那裡是著名的觀潮勝地。一路上車水馬龍,人如潮至,好不熱鬧。待到了鹽官,父親卻將他們關在客棧裡,不讓出去,說外面人多太亂。就連小弟嚷著要吃的糯米涼糕,也是讓奶媽去外面買了來。
陶舟覺得無聊,碰巧父親想去拜訪一個故友,臨出門的時候被他逮到,死皮賴臉地纏著,終於跟了去。
到了府上,對方卻外出了。等了片刻,在陶舟快要坐不住的時候,故友才回來,後面跟了個形容枯槁的方士,那人一見陶舟便如獲至寶,抓住了不放,說要就此將他塵緣化了去當和尚。
陶舟被他嚇得快哭了,陶暉也有些惱火:一個道士要化人去做和尚,簡直不可理喻!故友只好在中間打圓場,此人與他有大恩,不好翻臉,好說歹說終於作罷。最後那個方士對陶暉搖頭晃腦道:“你的這位二公子生得龍骨鳳姿,貴不可言,只可惜命中帶煞,極貴就是極兇。好在他與佛有緣,不若隨我將塵緣化去,保你全家平安,不是大善……”
陶舟聽不大懂,不知道怎樣“將塵緣化去”,心中卻生了無限惶恐,死死抓住了父親的衣衫,絞緊了眉頭,做好了死賴著不走的拼命打算。好在陶暉並不當真,與故友閒話了幾句,便匆匆告辭。
當晚明月當空,月下觀潮,八方賓客紛至,盛況空前。對於小孩子來說,潮不潮的另說,此等熱鬧景象已經讓人興奮之極,陶舟與兄弟們在人群中穿梭嬉戲,讓跟在後面的奶媽家丁們叫苦不已。
陶舟正玩得興起,卻被父親大聲喝止,勒令家丁將他帶到身邊。就在此時人群一陣騷動,潮來了,陶舟大喊著讓家丁把他舉在肩上,依稀看到遠處的一條白線,似有萬馬奔騰而來,忽遠又近……
潮頭壁立,還未等人反應過來,浪已捲到眼前,將人吞了進去……人群頓時大亂,往後狂奔,相互推擠,又有人摔倒滾翻在地上嚎哭,身後的的巨浪又隨即趕到,撲落……
陶舟被人擠落,倒在地上,早已分不清周圍是潮還是人。但在人群退走後,落單的感覺確實如此強烈可怕,如灘上j□j的礁石,無助地等著後面撲打上來的浪花。剎那間,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那句不甚解的“塵緣化去”。
塵緣化去……
就是指死麼?
我死了……
為何叫大善?
來不及細想,便有東西撲在自己身上。
是潮水麼……為何這麼重?壓得讓人透不過起來。
又為什麼這麼暖?暖得讓人心酸,酸到發苦……
被潮水吞沒的感覺,沒有想象的糟糕,反而暖暖的,舒服得很。父親兄弟都在身邊,人慢慢多了起來,大家原來都在……但不知為什麼,別人都是下沉,只有自己緩緩往上。
光投射進來,刺得眼痛。
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卻如被活埋那般,全是痛苦與掙扎……
陶舟這次,足足昏迷了三天四夜。永平城的大夫均束手無策,落燁在百會、風池等多處穴位施針也無濟於事。無奈之下,吳闊幾乎要上奏朝廷,請周櫟派御醫過來。
陶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因為呼吸,胸口輕輕起伏,與死了,也沒什麼兩樣。墨竹喂他喝水,看他緊閉牙關,水從嘴角留下,一滴也未進口,急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