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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來,他對你……”
“這些話,你不說,我也知道的。”宋璟截斷了曲源昇的話,“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應對的好。”
細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遠方:“我本來一直打算一個人的……源昇,有些事情,我一直沒有經歷過,就像是一直拿刀弄劍的人忽然被要求用筆寫字,於是不知道如何下筆。”
曲源昇目光柔柔的看向宋璟:“如果不介意,就講給我聽。或許,我能告訴你,用筆該怎麼寫出字來。現在時間還早,就當是等等與京秋談天的白郎瑛,你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在疑惑的時候,不就是需要朋友的時候了嗎?”
兩人邊走邊說著,腳下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昔日廉貞雕刻的山崖之上。
站在這裡,可以眺望到很遠的地方,腳下綠樹蓊鬱,遠方藍天白雲一線,都輕易的收攏在眼底。
宋璟抿了抿薄唇,或許是此情此景太過閒適,或許是曲源昇的溫柔笑容讓他回憶起了死去的蘇絳,他的心忽然變得不設防備,終於將掩埋心中許久的話講了出來。
“我遇見過很多的人,但是因為不在意,所以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印象模糊了。”他徐徐的說著,“但是一直覺得放不下的人,在從最開始遇見的人說起的話,是春水。”
“他是個總是哀愁的很得大少爺,但是總是彆扭的,默默的關心著人。”宋璟輕嘆道,“我知道他的少爺脾氣,卻依舊因為小小的誤會疏遠了他。後來,就算是表達歉意,也是時間已晚。”
曲源昇是個很好的聽眾,他目光安靜的停留在宋璟身上,認真的聽著,又有種鼓勵的感覺,讓宋璟有力量繼續說下去。
“然後是夏雨,那時候的他習慣性的善良,心思單純,不輕不重幾句話就變得害羞臉紅,我曾經說過,要和他一起去走遍驚塵大陸……”宋璟無奈的彎了彎唇,“可是我們之間,卻依舊存在著跨不過去的一道溝壑,似乎是,再也不能走到一起,像以前那樣子,相依為伴了。”
“澹臺夏雨嗎?”曲源昇似乎明白過來,“聽你說他單純善良,容易害羞,真是很難想象。”
“是麼?”宋璟輕笑起來,想到那一次夏雨微紅的耳朵,“其實他現在,跟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我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他對我下不了手,卻也不輕易原諒……我不知道呢,不知道該如何對他,如何化解開這個心結。”
“我想,他一定原諒你了呢。”曲源昇輕聲分析,“你說,他現在與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在我們旁人看來,善良單純之類的詞語,完全的跟他搭不上邊來,也就是說,他在不經意中,把最真實的自己暴露給了你……”
“如果不是在心裡對一個人放心,他又怎麼會在那個人面前袒露出真實的自己。”曲源昇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晰道,“小璟,他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不能親口對你講出原諒兩個字。”
“是麼?”宋璟心中似乎塵埃落定的灑然,薄唇翹了翹,“被你這麼一說,忽然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曲源昇搖了搖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只是身在局外,能夠心無旁騖的看透。還有其他人吧?小璟印象深刻的人們,都說給我聽怎樣?說不定之後,小璟就再沒了其他的煩惱。”
宋璟抿了抿唇:“至於其他人,我想,我不是那麼煩惱了吧。小狼現在成功傳承,擺脫死亡陰影……至於蘇優……”他有些蒼涼的笑了:“人都不在了,我除了悲傷,也沒有了其他的念想。或許,我還是適合一個人的。”
“怎麼可以這麼說,能夠在一起的幸福,小璟不要輕易放棄。”曲源昇慎重的看著宋璟,“不要因為一次的傷,就否定今後的所有幸福。小璟,你是容易傷害自己的人,所以記得,對自己好一些。”
“我……”宋璟張了張口,忽然聽見山崖下白郎瑛抬高聲音的呼喊——
“小璟,該走了……”
他偏頭朝曲源昇笑笑:“好高興交到你這個朋友,我會常來看你的……再見。”
曲源昇無奈的輕嘆一聲,宋璟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他明白,卻做不到。
看著宋璟的身影飛快的落下山崖,與白郎瑛肩並肩站了,回頭朝他揮了揮手,曲源昇才抬手招了招,山崖上明亮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發酸,再看向宋璟單薄修長的身影,忽然覺得那人心中掩埋著深藍色的悲傷,比頭上的天空還要藍。
“走了。”白郎瑛看了看宋璟,“就這麼離開?”
“那還要幹什麼?”宋璟眯縫著眼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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