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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家裡不是都死了嗎?”
歐陽徽道,“所以這接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閔湘咬著牙看著他,握著茶杯的手都在發抖。
歐陽徽想伸手握住他的手,但是剋制住了,繼續說道,“在吳相入獄之後,皇上親自去見過他,齊親王也去過幾次。之後你的替身就死在了牢裡,你的母親和嫂嫂侄女也死在了牢裡,還包括一個你的堂妹,說是自己撞死在牢裡的,卷宗裡仵作查驗報告裡卻有她受辱過,所以才撞死了。之後你的小叔在流放途中病死,這些,也都是你知道的吧。”
閔湘咬著牙眼眶通紅,身子發抖腦子裡一片茫然。
歐陽徽道,“有些人說是牢裡發生了疫病,我看是有人在吳家牢飯裡投放了慢性毒藥,當時氣候不好多雨,老鼠又多,人很容易生病,但是其實你的母親他們是中毒而死,只是人在牢裡病死了就很容易懷疑鼠疫發生,鼠疫很怕蔓延開來,一發現就會被送去燒掉火葬,即使後來有人要查也是不行的。既然是投毒,這卻是誰讓投的毒,又是誰讓當時放了很多老鼠進去混淆視聽說是鼠疫,這些一定是很精於算計的人,要不是有人背後使手段,吳家何至於如此慘。更何況你父親定然是知道有人要加害吳家,讓吳家絕後,所以才讓人將你給換出去了。要是你父親不知道,讓你和你母親嫂嫂們一起被流放,跟著你小叔去漠北,不是一樣會生活安逸麼。”
閔湘臉色已經慘白,不需要歐陽徽說,他自己已經明白歐陽徽的潛臺詞是什麼。
閔湘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歐陽徽也沒有忍心繼續說下去了,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夥計在外面問可否上菜,歐陽徽應了一聲,房門就被開啟了,幾個俊俏的夥計提著食盒進來,將菜都放好之後,歐陽徽就讓他們又出去了。
歐陽徽點了滋補的菜色,為閔湘舀了一碗燜湯放到他面前,說道,“秋日最當進補,到冬日就會冷了,我記得你怕冷,多吃一些長胖點,體質也會稍稍好些。”
閔湘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腦子裡一片黑,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是因為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麼,他只想一切都是皇帝要讓他吳家如此,所以他吳家家破人亡,剩了他還苟活下來。
原來,根本不是這樣,要是皇帝要讓吳家死,當時直接就判處吳家人人死罪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閔湘別說吃飯,連一口水也喝不下了。
他茫茫然站起身就要出去,歐陽徽起身拉住了他,閔湘愣愣然回頭看他,歐陽徽有些心疼他,道,“當年事都已經過去了,如果你要報仇,我可以幫你。”
閔湘沒有說話,他覺得這個身子不是他的了,他覺得這個人也不是他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
突然眼前一黑,就那麼軟倒在了歐陽徽的懷裡。
歐陽徽沒想到閔湘會暈倒,當時嚇了一大跳,趕緊扶著他到椅子上去讓他坐下,掐他的人中,又對外面大叫,夥計進來,就被他吼著趕緊去請大夫來。
連管事也進了包廂裡來,讓人給泡了參茶來,歐陽徽餵了閔湘兩口茶水進去,閔湘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但是還是一片頭暈眼花,連站起身的力氣也沒有。
於是一餐飯,一口也沒吃,歐陽徽將閔湘打橫抱起來,抱著他去了酒樓裡後面的廂房,這廂房卻不是誰都能用,不過掌櫃趕來後也很殷勤地幫忙。
閔湘又被餵了一碗參湯,這才稍稍回過氣來,心臟沒有像之前那麼沒有章法地跳了。
歐陽徽坐在床沿,看著躺在那裡脆弱的閔湘,幽深的眼裡,是非常複雜的情緒。
閔湘望著床頂一言不發,黑幽幽的眸子像是深沉的看不到底的古井。
他躺在那裡,誰也沒有看。
他不願意去懷疑是容簡當年對吳家做了什麼事,容簡去見他父親,定然是因為別的事情。
而別的要加害吳家的仇人,又有這麼大能耐的,又會有誰。
當年恨吳家的人,又有誰?
閔湘想不起來,他根本沒有參與過家中事務,他每日裡和容簡談情說愛想念他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了,他當時根本不知道家裡的事。
他現在才覺得自己對吳家不起,他從小享盡吳家的尊榮,卻沒有對吳家做過任何貢獻。
歐陽徽讓房間裡的人都退出去了,最後退出去的掌櫃還將房門給拉上了。
歐陽徽握著閔湘冰冷的手,說,“你別想太多,這樣把自己給急壞了,可沒有什麼好處。”
閔湘瞥了他一眼,聲音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