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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也只有爺會這麼說。”竹清淚如雨下,拚命抹著臉上的熱淚卻抹不完,就為這一句話,叫他這殘敗之軀再被千刀萬剮也心甘情願。
“腹中孩子的事我說不準,但喜兒的事爺可以作主。”韓士舒突然話鋒一轉,把竹安一起拽到跟前,認真的說:“我讓喜兒叫你們哥哥,你們就是他哥哥。”
竹清竹安同時一愣,霎時間不敢妄自揣測那意思。
“怎麼,難道你們也嫌棄喜兒是鬼妖之子,不願意認之為弟嗎?”微笑的補上一句。
竹清竹安激動的雙雙跪下。“不!怎麼會!爺既收了少爺,少爺就是皇家的金貴,是奴才們的少主子,做奴才的豈能嫌棄主子,奴才只是不敢,像奴才這種閹貨不配高攀少主子。”
他們是太監,是斷根絕後的廢人,進宮時也跟家裡絕了關係,他們一輩子的命就是伺候王爺主子、伺候娘娘夫人、伺候少爺少主子,直到老了伺候不動了,就被抬到宮外的靜息庵等死,死後能有一罈舊甕、一柱清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怎敢…怎敢…
“什麼閹貨,戲裡亂唱的,也拿在嘴邊說,不準胡說!既然沒有不願,就這麼定了,記得以後對喜兒要改口,天底下哪有哥哥喊弟弟少爺的。”韓士舒想將二人拉起,無奈肚子作梗,身體太重,動不了,只得以手勢意示他們快快起身。
“是,謝爺恩典。”竹清竹安淚裡交織著喜色,不敢相信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好福氣。
韓士舒點點頭,下一秒臉上掠過一絲痛楚,善於觀色的竹清立刻問道:“爺是否哪兒不適?”韓士舒吃力的撐著腰側,道:“腰…腰後疼。”他用李雙教他的法子深吸慢吐,那疼還是一陣一陣的惱人。
“爺您躺下,奴才幫您捶捶。”二人趕忙扶他側躺,竹安去端熱水,竹清跪在塌外輕捶主子緊繃僵硬的腰部。
閉上眼痛更明顯,讓韓士舒歇不下也睡不著。“太爺最近有來嗎?”他醒著的時候越來越短,又多在白日,就算晚上兄長來了,他也不知道。
竹清回道:“二天前亥時有來,看了您一個多時辰才走,您睡得沉,太爺沒吵您。”竹清沒說皇上摸著王爺枯黃的頭髮,兩眼泛紅,坐了一個多時辰都沒動,臨走前也沒罵人,只是不斷的叮囑他們好好伺候。
他們不怕皇上責罵,也不怕處罰和掉腦袋,他們只怕自己沒伺候好王爺,讓王爺的身子遭罪。
“有說何時會再來嗎?”
“太爺沒說,但太爺最近都是每二到三日來一次,亥時來,子時走。”竹清接過竹安擰乾的熱毛巾,探進衣裡敷在主子不適的後腰。
“爺可是有事同太爺商量?九哥可以傳話,您吩咐一聲,一個時辰內可以把話帶到太爺身邊。”比朝發夕至還快上許多倍。
“不用,下一次太爺來時,不管多晚都把我叫醒。”剛吃完東西就躺下,食胃開始燒灼得厲害,但若要坐起身,腰部又被壓得生疼,正所謂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韓士舒暗暗苦笑,只得努力平緩呼吸。
“好的爺。”竹清敷了一陣又揉了一陣,見王爺漸漸睡了,便跟竹安交換,至外頭找張道。
門房張道平日都在大門旁的獨立小屋裡,小屋很小,只容得下一張床、一張桌和一個板凳,張道現在就坐在板凳上吃花生。
“有事?”張道自稱是王府的奴才,不是其他人的奴才,除了惜王爺和皇上,對其他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散漫姿態,竹清早已習慣他的江湖人脾氣。
“九哥,爺好像有事想跟太爺說,可不可以請太爺白日裡來一趟?”他一個小小的太監奴才竟敢開口扞格皇帝的來去,傳出去定是小命不保,但竹清實在不忍在半夜將主子叫醒,主子一醒,肯定到天亮都是睡不著的,主子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禁不起半點閃失。
“嗯。”張道頷首,將剩餘的花生一口氣掃進嘴中,拍乾淨手上的碎屑,一出小屋眨眼不見人影。
《 待續 》
啊~~~~~~~~~~(意義不明)
異人種 第十九章
鏗-鏘-鏗-鏘-
什麼聲音?
韓士舒皺著五官,想忽略那股規律的噪音,但又有點抵不住好奇,畢竟那陌生的“噪音”其實不擾人,聽久了還挺悅耳的,讓人不知不覺想繼續聽下去、睡下去。
睜開眼,他在熟悉的炕上,孟信趴在床邊,手還握著自己的手,孟信睡著了?他稍微一動,男人就醒了,大掌快速的探向自己的額頭,焦急的問道:“頭還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