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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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醫要走了?」蘇清凌很是訝異。
「嗯,」杜衡點點頭,下意識拿手遮住臉上的傷,猶豫著開口道:「去趟藥監司……湯藥來了就叫醒他趁熱喝。崇……六殿下不怎麼愛吃藥,脾氣倔得很,你幫忙哄著點。告訴他,這是退熱保命的藥……吐不得。嫌苦的話就給他吃這個。」
接過杜衡遞來的油紙包,蘇清凌開啟看了眼,是一些蜜色的塊狀糕點,散發著淡淡梨子的清香。雖然外觀稍嫌簡陋,想必味道應是甘甜。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杜衡轉身要出去,但剛走到門口又折回來,臉有些紅,聲音低不可聞:「我被打的事,別和他說。」說完便逃也似的快步離開了。
蘇清凌不由愕然。
說實話,對於杜衡,他並無好感。上次見面是在階蘭宮,杜太醫衣衫輕薄又披頭散髮的從太子寢殿走出來,相貌美則美矣,卻給人風流浪蕩之感。那帶笑的神情似是目下無塵又流露出刻意的妖媚,一雙看不透心思的深眸讓蘇清凌記憶猶新。
後來才聽說此人便是曾以十五稚齡大魁天下引起舉國轟動的少年狀元郎,沒想是這般不羈人物。原以為便是雷打於前杜衡也會淡然處之,今天卻意外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小心捧著懷中包裹得十分仔細的蜜糕,蘇清凌眼中浮現幾分笑意。大概方才的杜太醫,是最像當年那個小小狀元郎的吧。莫名的,他這樣想到。
「還疼嗎?」崇寧拿著沾了藥粉的帕子幫杜衡擦拭嘴角傷口,眉頭皺得死緊,忍不住又問:「到底是誰打的你?說出來我為你做主。」
何人竟下如此狠手,不僅折傷他的胳膊,一張臉也青腫了半邊。
杜衡右臂用紗布吊起,舒舒服服的靠在虎皮軟榻上,胳膊和後背撞到的地方疼得厲害,也不欲答言,只闔眼養神。
出了東籬宮來到藥監司,杜衡事無鉅細的交代了值守太醫官崇臨病症需用的藥方、危急時施針的穴位等等以策萬全。待小荻將煎好的湯藥送了去,主僕二人便準備出宮。
誰知還沒走出藥監司多遠,就見柳公公喘著粗氣邊喊他的名字邊追著跑來,後面還跟著頂八抬的暖轎。想是有嘴快的去了太子那兒報信討賞,也不知怎生形容他的傷勢,竟搞得這般誇張。
無可奈何的讓小荻先回鳳棲樓,杜衡乘了轎子被抬到階蘭宮。崇寧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勢,又是好一陣盤問,臉色凌厲得嚇人。
不知怎的,看著這般著緊自己的崇寧,杜衡心中百味交雜。微有些苦澀,又透著絲暖意。若是往常,太子的關心只會讓他覺得煩厭,但今天崇臨險些在鬼門關上走一遭,卻讓他有了不同的體認。幸而自己當時正在昭德殿前,才及時將崇臨救回來,轉危為安。但直到此刻,那近乎恐怖的驚悸感仍令他的心怦怦直跳。
大抵,人一旦有了珍視之物,便註定輸得徹底。便是堂堂太子儲君之尊,也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的情種,可憐之人罷了。這份情意,他,對他不起。
「崇寧,我累了。」杜衡笑笑,側轉了身子閉上眼,面上倦意已深。
這還是杜衡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崇寧愣了片刻,感覺臉頰有點熱燙,聲音透出幾分壓抑著欣喜的暗啞:「是嗎……也對,你傷著了當然要好好休息。今晚就住這兒吧。」
見他沒說要走,崇寧便安心了。也不叫宮人,自去內寢抱了雙人的蘇繡絲緞暖被給杜衡蓋上,將被角仔細壓實。盯著他的睡臉貪看了好半晌,終是忍不住悄悄掀開被子鑽進去側躺到旁邊。見兩人變成了臉對臉,呼吸都近得吹在耳畔,崇寧便像偷了腥的貓兒,滿心饜足的笑起。
這廂小荻卻在宮門前氣得跳腳。要出去時他才想起,進出皇宮的腰牌只杜衡身上有。他那主子晃晃悠悠被八個大漢抬到太子宮裡吃香喝辣去了,太子向來寵爺,平日裡變著法兒百般討好,御賜的珍寶毫不吝惜一樣接一樣的送。只要爺去,太子都擺上他最愛吃的菜柔情款款看著他吃,好像瞅著爺吃飯就能飽了似的,令一旁的小荻都禁不住打冷顫。
這寵真寵上了天,恰應著那句『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爺在階蘭宮說什麼是什麼,儼然一副地主樣。這麼多年,從沒見太子有一回逆著他的。這會兒爺又受了傷,早說想休息了,依著那懶散性子怕是十有八九直接睡在那。但他可怎麼辦啊?
若是這麼出了宮,明天一早小荻就進不來了。蹲等了半天也不見自家爺派人送腰牌來,知道他定是忘了這茬了,為這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敢到階蘭宮煩人通報。左思右想,乾脆回東籬宮去替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