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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當炮灰被當成撒氣筒了吧?略微放心,一邊繼續趕路一邊等著王爺發飈,結果一路無事。大學士想錯了,他當然有錯處,他最大的錯處就是有了一個當首輔的爹。
祥王爺回京的當天早朝就發生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自陳皇后過世,宣德帝的狂躁脾氣變本厲而嗜虐的本性也暴露無疑,忠臣直臣像野草一樣絞殺不盡,放眼朝堂上下,愛講道理的愚腐愚忠之人不少。
宣德又好氣又好笑,譬如剛才就斥退了一個強柬的直臣,力陳撥款嶺南的好處,各地都有匪患,蠻夷之地猶甚,安撫之道似乎總是好辦法,可是各地都知道伸手往國庫裡要銀子,皇上的那幾個錢還有自己打算呢。宣德駁了又駁真恨不得直接大辟了他,長長出口氣,乾脆批了個再議掛起來再說。
滿祿上本,山西匪患已平,兵部聽聞兩廣私鹽現象復甦,派李哲由山西出兵,日前已掘了兩個較大團夥的老巢,奏啟班師回朝。宣德對李哲表現極其滿意,又予嘉獎。
啟人啟兆兩兄弟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一直在核查李哲政績,李哲是很有本事兒,短短時日便在山東組建了個鐵騎營,氣勢雄壯觀聲勢浩大,平山東時縱兵橫掃,定山西時先炮轟後再用兵,鐵騎營所到之處片甲不留無往不勝。
但是李哲政績水份也太多。他不僅和白蓮教私下有協議就連查處私鹽時都有放水現象,上奏朝廷的本章與真實情況相符的只有一二,在兩廣收了私鹽商不少好處,在山東的鐵騎,國庫只撥了少量銀子,龐大開銷從何而來?自他緝辦開始到趕赴山東平定白蓮教,私鹽一直未禁,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兒小的滿街貼告示而已,然後抓了兩個名不見經傳的越貨強盜頂包,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忽然下力度滅了兩個大幫派的主使。宣德令秉筆太監擬旨後又說“近來嶺南匪患也蠢蠢欲動,讓李哲順便剿了。”順便?滿祿無動於衷的退了回去,嶺南和兩廣差個十萬八千里,皇上說是順便那就是順便了。
諸大臣多數皆有本奏,啟兆述職後提出武英殿大學士與韃靼使者私相授予,大學士面紅耳赤的與啟兆爭論絕無此事。兩人唇槍舌劍,大學士說啟兆議和時拖沓沉冗,對方已擬好優厚條件,而祥王爺卻未簽約,反而諸多刁難。啟兆橫眉直斥武英殿大學士居心不良,安知蠻夷是否窩藏禍心,人馬一到人家就已擬好約定,事情未免解決得太順利,何以讓番邦感策天威?議和是大事,本應小心謹慎,吾皇福澤萬里豈是小小韃靼能夠覬覦的,倒是大學士你為何主張速戰速決?難道有不可告人之事?
大學士額頭青筋直暴,說啟兆是誣陷。啟兆收集的文書信件他也一概否認,啟兆下眼皮一緊,心道,我誣陷你又如何?那何遠吉何嘗不是誣陷,誰替他伸冤了?其實啟兆呈上的信函一部分是偽造一部分是真件,大學士此次出使只是與對方傳過幾次話並未通訊,倒是靼韃最初進兵時從京城發出過密函,啟兆手上就有這樣一封原件。瞄到真件大學士急了,挺著胸脯伸著頭衝啟兆嘶喊,啟兆也怒氣衝衝的跟他對質。
宣德無語靜靜看著下面的動靜,今日早朝的事兒是他清晨就在乾清宮授意啟兆的,現在他只注意一人,首輔。只見首輔沉吟不語眼觀鼻鼻觀心如入定老僧般,心道這才老狐狸還真沉得住氣。
一個王爺一個大臣,在大殿中爭辯不休,加上時不時進來幫派的眾人,朝堂上俱然形成兩夥水火不容的勢力,大學士一氣之下口不擇言“王爺說信件可以做實,那麼王爺私下授予何遠吉的信函如何解釋?”啟兆怒極,信函不是在皇上手中麼?怎麼到了他手上,“我與何遠吉能有什麼解釋不了的?”宣德坐在龍椅上挑眉,暗想“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密信?”
大學士怒火攻心一時忘了分寸說句“王爺稍候”,一轉身欲到殿門外傳人去他案頭取信,宣德眉頭一緊,站立一旁的秉筆太監衝值殿捶擊侍衛使了個眼色。
天閹(第31章)
軒轅朝皇帝上朝,殿堂上列有手持節鞭和捶擊侍衛兩人,以示威武護駕,平時是擺設,偶爾會派上用場,譬如今日。
大臣覲見皇上,只許面對彎腰,不能直視龍顏,誰敢給真在天子後背看?大學士一時疏忽被抓了致命的錯處。秉筆太監一個眼色,監禮侍衛迅速的閃到武英殿大學士身後手持鑲金重錘,錘杆垂直的在地面上方畫了個圈,然後在空中掄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直擊大學士腦後,高聲說道“不敬聖上,背朝天子,是為忤逆”噗一聲連血帶腦漿噴到殿門上,也濺了旁邊一位大臣補服一身,嚇得那位大員頓時四肢抽搐口眼歪斜。
日上三竿,四喜躺在院子的貴妃榻上看景兒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