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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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甘心就此放手?貼在背後的溫度很暖,很安心,意識慢慢模糊起來,直到他被人安置在另一駕馬車上,他一下警覺地睜開了眼,卻看見了此生無法忘懷的畫面。殘陽喋血,那個人亙古不變一襲黑衣,傲然坐在馬背上,他正在一根一根拔出嵌入血肉裡的箭,彷彿不知疼痛,整個人都彷彿浸在血色裡。原來他沒有躲開所有的箭;原來為了護住重傷的他,用自己的後背做了擋箭牌;原來為了及時逃開,他連自己最拿手的長劍也沒有用。黎曜用五年的時間學會了無情,忘記了人世間的七情六慾,他將別人都視作棋子,玩弄於股掌之上,卻從沒有看過有哪個人被利用還這麼心甘情願,赴湯蹈火。他捂住傷口,痛得幾乎蜷縮了起來,他的眼底依稀有一絲動容,又或許那只是一瞬間的錯覺,理智告訴他花君諾這個人是個狂徒,不管做什麼都不擇手段,籠絡人心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公子,公子,你終於醒了!”耳畔是蘇堯激動得顫抖的聲音,黎曜默默地打量著四周,低啞問道:“小堯,這裡是哪裡?”“這兒是教主安置我的地方。公子重傷昏迷了三天三夜,當時是被周圍的好心村民發現,找到我這裡來了,我可嚇壞了,幸虧這兒有教主的手下,為公子包紮了傷口。都是小堯不好,小堯一意孤行背叛了公子,害公子受苦了。”蘇堯眼圈紅紅,滿臉愧疚,黎曜抬手點在蘇堯的唇上,示意他不必再說,“這幾天也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叫他的屬下來見我。”蘇堯點點頭退了出去。“你們的教主去哪了?”黎曜冷冷開口,“屬下不知,屬下只是依照教主的命令來此處照料公子。”黑衣人微微低著頭,態度十分恭敬,“我問你,那天后來,他可來過此處?”黎曜漸漸失了耐心,心裡的不安加重了幾分,“回公子,教主他確實沒有回來,他囑咐我們不必跟著他。。。”話未說完,一隻纖長的手已經準確地扣住了他的命門,黎曜一字一頓道:“他若有事,你們都給他陪葬。”說罷,旋身而起,轉瞬便消失在門外。只留那名屬下被冷汗淋溼了後背,這個人的煞氣竟然不亞於教主。
那個人狂妄不羈,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他唯我獨尊;那個人風流邪肆,處處留情卻從不付出真心;那個人逆天命而行之,視人命為無物。花君諾,一次次打破黎曜的行事原則,逼迫他一次次讓步與縱容,以最不容拒絕也最決絕的方式進入眼簾,從此再也無法忘懷。黎曜驅馬回到羌國營帳,他招來自己的影衛詢問花君諾的下落,為首的那人答道:“回稟王爺,當時皇帝的禁軍沒能攔住您,惱羞成怒,火燒大營,企圖陷您於不義,屬下看見一個蒙面黑衣人縱身躍入火中,救下了已經昏迷的十皇子,然後就不知所蹤了。屬下奉王爺之命在此守護十皇子,寸步不離,所以。。。請王爺賜罪!”影衛之首不是沒有看到黎曜在極怒之下將一人穿喉,所以才十分謹慎,然而他看到的卻是冷情的王爺震驚的臉色,和複雜的眼神,黎曜一言不發,面色緊繃,他從不習慣欠別人如此之多,而這次一時興起的互相利用,似乎是讓他覺得沉甸甸的,壓抑得喘不上氣來。江湖人都知道魔教教主是聖手毒仙,收割人命易如反掌,然而如今他幾乎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又是為何?或許他做事不需要理由,拯救人命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黎曜嗤笑起自己來,自己何時也狼狽到揣度人心卻不得解的境地!
一路上,黎曜仔細地打量起周遭的環境,忽然他目光一沈,地上是乾涸已久的血斑,一直延伸到洞口,黎曜將馬的韁繩系在樹上,轉身走入了洞裡。洞裡極黑,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水珠滴落的聲音,黎曜隱了氣息,全憑卓越的聽覺步步向前,他全身都是緊繃的,陌生未知的環境總能喚醒他體內蟄伏的深深戒備與警覺。突然視線裡有了一絲光,抬頭望去,嶙峋的鐘乳石上有一條窄窄的縫隙,有一束光透了進來,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黎曜心裡一緊,當即怔在原地,他的面前是一彎淺淺的小池,池裡原來的顏色早已不見,剩下的只有刺眼的紅,有個人閉著眼,靜靜地浸在水中,水漫到他的肩,玄發恣意地飄散在水中,柔軟得有若水藻,蒼白失血的臉龐再也沒有平日的戲謔與輕佻,只有一派寧靜,不知沉入了多深的夢境,他只是睡著了還是。。。想到此處,黎曜整個心都一抖,如果這個處處給自己出難題,處處與自己作對,我行我素的花君諾再也不會睜眼。。。光是這個假設就讓黎曜心亂如麻,他是決計不會允許花君諾就這樣消失在眼前的,這個禍胎只能由他親手來收拾。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擲地有聲,每一步都恍若踩在了刀鋒之上,黎曜從沒有畏懼過什麼,哪怕當日放棄了自己的全部榮華富貴,他都沒有一絲後悔與猶疑,然而卻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