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衲是出家之人,不懂這世間情愛。但這幾句,聽著卻在理。王爺覺得如何?”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蕭南歌在那一剎那,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黑得如墨的眼裡,彌散開一種濃稠的酸苦。心中悶悶的疼,卻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大師……本王果然是個粗人,弄不懂這些個佛理。”蕭南歌開口,聲音卻是平靜的,但清冷嗓音之外,卻讓人莫名覺得苦楚,“但是,這些話,聽著……卻果然是在理的。”
慧空大師看著蕭南歌的臉,半晌,嘆息了一聲,“王爺,恕老衲多言。王爺的命相,可謂天下至貴,卻稱不得一個‘福’字。情之一字,自古最是傷人。望謹記今夜之言。切記切記。”
“謝大師指點。”
蕭南歌目送慧空大師走遠,眸光幾變,心下思緒越發翻騰起來。
“我倒是以為,慧空大師的話,聽聽就罷,卻不是能夠全然照做的。”
清脆的嗓音從斜上方傳來,蕭南歌驚得瞳孔微微一縮。急速轉身抬頭朝發聲源處去看,才恍然發現,原先還空落著的枝椏上,不知何時竟站上了一個人。
那人背月而立,逆著月光,看不大清他的臉。只是光聽那聲音,蕭南歌就能肯定,那分明就是花沫忘。
“人,之所以區別於牲畜草木,無非一個情字。世間任何事情的決斷,也無外乎情理法三字。然而,情卻是擺在第一位的。”許是這夜色太靜謐,月光太飄渺,晚風將花沫忘的聲音吹散開,聽起來,竟有一種奇異的空靈感。
“人本就該以情為上的,人非草木又非神佛,又怎能如慧空大師一般所說,忘情、絕情?本性合該如此,又怎麼能改呢?倒是笑話了。”
蕭南歌眸色微變,卻又在剎那垂下了眉睫,任由一彎陰影遮擋住由眼中洩露出來的心思。
“花閣主這話說得也委實動人,只是……”蕭南歌開口,聲音淡淡,卻有些微清冷的味道,“花閣主直接套用了前朝聖人的言辭,是否顯得太過敷衍?”
“哦呀?被發現了?”
花沫忘訕笑地撓了撓頭,臉上有些尷尬。輕巧都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到蕭南歌身邊,然後抬頭衝他咧出一口白牙,笑得春光燦爛,“嘿嘿,美……王爺,我早就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喲。”
蕭南歌忍住拔劍的衝動。果然,先前從這個人身上感覺到得那種空靈之氣,完全都是錯覺。
“花閣主為何在此?”
花沫忘理所當然地看著蕭南歌,“因為王爺你在這裡啊!”
蕭南歌冷笑一聲,“萬佛寺現在已經處於完全封閉的狀態,花閣主卻夜半出現……若是傳出去,花閣主以為聖上可會放過你?”
花沫忘無辜地眨巴眨巴眼,“可是,貴妃是我的阿姊。”
蕭南歌噎了一下。
一旁的花沫忘卻樂了,歡快地圍著蕭南歌繞圈,“而且王爺你還沒答應收我為僕,我又怎麼能離開王爺?”
蕭南歌看著瘋魔狀態的花沫忘,言語不能。
“而且,”花沫忘眼巴巴地看著蕭南歌,一雙桃花眼滴溜溜的轉,“我已經告訴小白──就是我的副閣主,在我追到……呃,我是說,在我成功成為王爺你的貼身侍衛之前,我是不會回花語閣的了。”
蕭南歌不語,只是半眯起眼,湊近看著花沫忘。
花沫忘看著蕭南歌逼近的臉,愣了一下,隨即趕緊屏住呼吸,一臉嬌羞眼含期盼地看著蕭南歌。
蕭南歌的眸子是純黑色,黑到了極致,看起來幾乎泛起了紫色的光。配著絕色的顏,冰冷的臉,月色下,像惑人的妖。
“花沫忘……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我,我……”花沫忘眨著眼看著蕭南歌,結巴到說完全不出話來。
蕭南歌卻像是厭倦了一般,眉梢染上一絲厭煩,轉身快速地離開了。
花沫忘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被一陣冷風給吹清醒了。原地搓了搓手,覺出一點熱量來了,才春光燦爛地咧出一口白牙,“嘿,嘿嘿,美人叫我的名字了哦……”砸吧砸吧嘴,又頗感遺憾捶胸頓足地道,“怎麼就沒再多叫幾聲呢……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麼。”
花宓兒。
蕭南歌撫著桌子上的杯子。眸中倒映著明明滅滅的燭火,看不清真實的情緒。
蕭南歌捏碎了杯子,碎片嵌進了手掌裡,殷紅的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