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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微酸。
備戰數年,自是知曉蒙古韃靼小王子勇不可擋,此一去,死生未知。只不過如若殉國邊疆,便可避開與那人對峙之時……
自京城追至邊關阻撓自己不得親征,可見那人心中亦非是沒有自己……如此,便好。
朱厚照提筆,千言萬語,一字難落。
許久,微微揚唇,下筆行行。
“錢寧。務必將這手詔和信親手交與楊廷和。”
錢寧領命而去。楊一清入帳。“陛下,張永、魏彬、張忠援兵已至!”
“楊老,成敗,在此一役!委屈您老入閣又出閣,掩人耳目排陣部兵。回去一定復您大學士之職!”
“臣,老了。唯一心願便是驅逐蒙古!若此役能真正趕走蒙古賊人,臣願返鄉頤養天年,過些安樂日子。”
“好!屆時朕也想去您那兒過些安樂日子。”二人相視而笑,整裝出發。
朱宸濠望了那剛勁灑脫的字跡,眼中心上,若被赤鐵烙印刻入的灼痛——
“……傳位於寧王朱宸濠……”
朱!厚!照!……你也非是不知我的用心吧?…… 區區禁令,即使攔得住一眾朝臣,又怎能擋住我寧王朱宸濠!我守關而不出,便是作壁上觀你與蒙古決戰,坐收漁人之利,你竟然……?!
“將這信和手詔仍舊送往楊廷和處。”錢寧只得見一襲寒甲匆匆掠過身側,門外馬嘶鳴,蹄響驟遠。
朱宸濠趕到時,已是開戰第五日,日既斜。
俯向下望,蒙古騎兵單獨看來個個銳猛難擋,卻是已然陣形散亂,明軍看似一衝既散,實則彼此相連,散重凝,缺即聚,將蒙古騎兵分散圍困,逐隊殲滅。
朱宸濠看得明白,此次明軍必勝,蒙古騎兵經此一役損失慘重,數年之內恐是不敢輕易犯境。而主帥之間……
紅麾旋赤日,寒刀閃。朱宸濠望見那人吃力後仰,堪堪躲過凌厲一刀。
那韃靼小王子身龐體闊,使一對彎刀竟是敏捷迅疾,招招刁鑽狠辣,淨是往朱厚照前臉後背招呼,顯然十分清楚朱厚照舊患未愈。
朱厚照長於劍法靈動,兵刃距長,小王子雙刀距短,久久不得近身,雖知人弱點,仍處於下風,不時被朱厚照劍氣劃傷。只是蒙古人生而體壯力蠻,而朱厚照內力總有耗竭之時,屆時力搏,朱厚照背傷未愈,勝負便未可而知。
當日看過他的“遺詔”便即奔趕而至不過一時衝動,仔細想來,如若彼此毋須對決,亦可知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日西沉。
朱厚照又生生避過幾次橫掃斜砍之後,背傷愈裂刺痛,甚至能聽見脊柱咯咯作響。遠處高臺上,銀甲殷紅霞,自己竟彷彿能看清那人冷峻的臉,狹挑的眼,甚至,不願去想的那如常微勾的唇……
自那人一出現,朱厚照就看到了。自己的眼總會追逐著他,一直一直,無論何時何地……
現下終於承認,他,只是來“作!壁!上!觀!”
總是探察自己的傷勢,原來竟是想要假他人之手除掉自己麼?!
小皇叔,你愛的,只能是我!皇位,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
出神間,前胸鈍痛一刀,幸而護心甲韌實未被穿破,朱厚照卻也還是氣脈一滯跌下馬來,喉中湧上鐵鏽的腥。
朱宸濠望見局勢突變,那人原是稍占上風如何轉眼間便跌落下馬,猜知恐是舊傷突發極限已至,掌緊捏劍柄,柄首刻紋壓破金星丘竟渾然不覺痛楚。
朱厚照落下馬來,無意間恰好避開了馬匹束縛,更不必再因高度相仿迴避對方咄咄逼擊舊傷而受制,佔了劍刃靈長之優勢,施展輕功騰躍而起,近攻遠避全在己方,竟是上風佔盡。
小王子此刻只有迴護之力而反擊不得,額際下汗,心下寒涼。原以為此人背有重傷舊患撐不過幾個時辰,而內力總有盡竭,到得那時自己必定能勝!如若將明軍皇帝斬落馬下,即使此戰己方損失甚巨,卻也是大勝,就此聯絡各部踏平中原更不在話下!只是如今這小皇帝竟越戰越勇,只怕自己才是性命堪虞……
不過是想打秋風,如今雖已損失慘重,回去重整兵馬數年後仍可捲土重來,不若就此罷手……思及此,勉力支撐回擊幾招便要敗走……
朱厚照正滿胸怨憤無處可洩,哪裡容得他逃走,招招狠戾,一劍快過一劍,劍氣一閃,竟是劈開了厚重的護心盔,長劍不回反而進,自背穿透前胸入心!
還在頑抗的蒙古騎兵遠遠望見自家頭領的壯碩身軀被長劍挑起抖落砸地,那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