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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湧出的淚也好冷……
漸漸地冷到;心裡……
原來,心裡最柔軟的部份被一個自己毫無防備的人傷到的感覺,就是這樣的……痛苦。
在雨中激凌凌地打了兩個冶顫,想起自己不該在內息用盡、全身毛孔舒張的狀況下躺在冰冷的雨裡時,惠清已經敵不住從四肢百骸浸入的寒意,在無人的曠野上發起了高燒。
大雨過後,遠山青綠,湖水湛藍。
青綠的遠山掩映在一碧如藍的湖水中,藍翠如綠,綠濃似藍。
惠清終於在床榻上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問靜室裡。桌上一個小小的文鼎香爐正冒出溺搦青煙,使得淡淡的檀越香氣燃滿了整個室內。雨過後的青天下,窗外數杆青竹正往下滴著清露。
甩了甩因為生病而暈沈沈的腦袋,惠清正想著是不是有人在那一場驟雨中救了他時,一聲熟悉的佛號傳人了他的耳裡。
“師傅!”
雖然多年從未生病的身子現在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可是驟然聽到了一靜的聲音時,惠清趕緊掙扎著想給自己的授業恩師跪下,卻被微笑著的老人制止。
“惠清,你這次可病得不輕,已經躺了三天才恢復過來的身子,還是不要胡亂動彈的好。”
平和的語氣,帶著慈父般的關愛。讓醒來後心中仍有微微痛楚的惠清聞言一凜,內心頓時祥靜不少。
“師傅……弟子不孝!”
回想著自己一點也沒有聽從師傅在山上對自己的諄諄誘導,持意下山後卻只弄得心碎神傷、一身狼狽,惠清羞傀得在床上伏頭而拜,不敢抬起頭來。
“弟子願重歸皈佛門,仍請恩師教化!”
現在他明白了,以前師傅所說的,紅塵笑偃情痴雖好,可也傷心無數。以前他雖然人在山上,但卻總對顏怡玉信中所描述的塵俗趣事好奇不已,幻想著自己哪天也能把他說的快樂與喜悅有所嘗試。可自己終於初嘗情滋味後,卻是被傷得如此體無完膚,心痛如絞!
“何謂歸皈?”
盤坐於蒲團上的一靜微笑著與惠清打起了以前在山上常練的機鋒。
“先前師傅所言:離苦得樂,而以眾生是故我病。凡塵種種,不去在意,便是緣本虛空。弟子愚鈍,今日方可頓悟,願把紅塵看破,誠心向佛。”
恭敬地答著,先前自己不捨得放下顏怡玉,所以才被輕易就被他所騙,雖藉救人之名陪侍身側,亦難掩內心已因情而動之實,是以看出了這一點的一靜才會任他下山。
惠清暗自揣測著一靜話中的禪機,可一想起那人的名字心裡又是一陣酸楚。
“痴兒!你所謂紅塵看破只為一人!如是不捨,又何言歸依我佛?”
唉,他這笨徒弟,緣起只牽由顏怡玉,緣滅亦只因顏怡玉,此心牽牽掛掛只為一人,偏偏兀自渾渾噩噩,不諳為何,只是自苦。
搖了搖頭,一靜讓他坐下,如他小時一般,在他不解禪機時便用佛經中的故事來點化他的心結。
“有一次釋迦牟尼對弟子說法,他問他們:“你們認為是天下四大海的水多,還是在過去遙遠的日子裡,因為和親愛的人別離所留下的淚水多呢?”釋迦牟尼的意思是,從遙遠的過去,一生而再生的輪迴裡,在人無數次的生涯中,都會遇到無數次別離的時刻,而留下數不盡的眼淚,比起來,究竟是四大海的海水多,還是人的眼淚多呢?
弟子回答說:氣我們常聽世尊的教化,所以知道,四個大海水量的總和,一定比不上在遙遠的日子裡,在無數次的生涯中,人為所愛者離別而留下的眼淚多。
釋迦牟尼非常高興地稱讚了他的弟子之後說:氣在遙遠的過去中,在無數次的生涯中,一定反覆不知多少次遇到過父母的死,那些眼淚累積起來,正不知又多少!
在遙遠的無數次生涯中,反覆不知道多少次遇到孩子的死,或者遇到朋友的死,或者遇到親屬的死,在每一個為所愛者的生離死別含悲而所流的眼淚,縱使以四個大海的海水,也不能相比!”
惠清,為師不求你這千世能無悲無喜,但願你從心而為之,以免後悔一世!”
聽了一靜的話後,惠清沈吟不已——師傅鼓勵自己從心而為,自己心中最想做的,又是什麼呢?
當初追上顏怡玉真的只是想讓他說出絕決的話然後好回少林嗎?如果是這樣,那又何必等到要從他口中確認?
自己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只緣一顆心卻仍是對他念念不舍,追上去時,想要的答案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