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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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大夫進去,遊淼已經睡著了,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手,轉身要揮開,卻被李治烽反手扣住。
“幹……幹嘛!”遊淼沙著嗓子嚷嚷,轉頭時看到黃昏黯淡的光線中,李治烽英俊的側臉。
“看病。”李治烽說:“來晚了。”
邢大夫說:“莫亂動,乖乖躺著,老頭子想起你了,你是遊家的少爺,小名水林兒,是也不是?”
遊淼依稀認出了邢大夫,說:“你是邢……邢老先生?”
邢大夫捋須微笑,多年前他也給遊淼看過一次病,遊淼長大了,面容已有所不同,邢大夫卻和從前模樣差不多,緩緩點頭,又說:“生病就要吃藥,看病,病才能好。你朋友下山上山,跑了八十里路,把老爺爺背上來的,你可得顧著自己身子,別自暴自棄才是。讓他坐起來,染了風寒,散出來便好。”
邢大夫將一枚銀針以火灼過,扎入遊淼手上虎口穴,遊淼瞬間只覺手臂連著額內深處的一根筋被扯住了,發出一聲大叫,李治烽卻緊緊摟著他。
“抱著他,別讓他亂動。”邢大夫笑道。
“唔。”李治烽摟著遊淼,低頭吻了吻他的額,抬手摸他的頭。
遊淼裹著被子,依偎在李治烽的懷抱裡,像個無助的小孩一般,喉結動了動,又有種苦澀的感覺。
一輪針灸,遊淼出了一身汗,燒退了,臉色卻依舊不大好看,懨懨地倚著李治烽。
邢大夫說:“還得吃藥才好得快,你二人誰與我回去抓藥?”
李治烽把臉埋在遊淼耳畔,低聲道:“我送大夫回去,順便抓藥。”
“嗯。”遊淼的頭仍有點疼,神智卻清明瞭許多,不再是胸悶欲嘔的悶痛,只是一陣陣地抽疼。木棋兒說:“少爺睡下罷,明兒起來就好了。”
邢大夫起身,吩咐道:“做點消食的粥與他吃,我這就走了。”
李治烽點了點頭,遊淼道:“改日……再去給老爺爺道謝。”
邢大夫拍了拍遊淼肩膀,示意他躺下,什麼也沒說,搖搖頭,離房出去。
酉時,李治烽依舊揹著邢大夫下山,沿路黑漆漆的,李治烽的眸子卻如鷹隼般雪亮,邢大夫被他揹著,問李治烽:“你是喬小姐從家裡帶過來服侍的人?”
李治烽在黑暗裡不疾不徐地走著,答道:“不是,我是少爺花錢買的。”
邢大夫說:“如此忠僕,實是難得,你家在何處?”
李治烽:“塞外。”
這幾年裡的事,邢老頭也時有耳聞,畢竟遊家乃是當地富商,一有些風吹草動,市坊間便有人傳。邢老頭當年給喬珂兒診過幾次病,也是個舊識了,又唏噓道:“喬家小姐倒是個性情極好的,看來遊德川那廝還是忘不了當年的事。”
李治烽嗯了聲,遠方沛縣裡星星點點的燈火已在望,邢大夫回到藥堂裡,說:“你且先歇會,我去開藥。”
“師父回來了!”寶芝堂內小徒弟嚷嚷道。
“邢老先生!”遊漢戈大步迎出,見了李治烽,先是一愣,邢老頭回來後看也不看遊漢戈,先去洗手,遊漢戈不知李治烽為何在此處,問:“你……”
李治烽站在堂外,就像看不見遊漢戈一般,遊漢戈又朝大夫說:“邢老先生,我是碧雨山莊的人,家父遊德川,派我下來請老先生走一趟,上山莊去給我弟弟看病。”
邢大夫冷笑道:“你父那風流種,終於還想得起家裡有個病得快死的兒了?”
遊漢戈臉色微一變,邢大夫寫下藥方,交給小徒去抓藥,徒弟幾下包了藥出來,說:“五錢銀子,哪位少爺把藥錢付了?”
李治烽從懷中摸銀兩,遊漢戈約略猜到了些,忙道:“我來罷。”
遊漢戈去拉李治烽的衣袖,李治烽卻只是抬手一彈,碎銀噹啷一聲落進擂缽裡,錚錚地轉,餘音繞耳,李治烽又恭敬跪下,朝邢大夫磕了三個頭,這次邢大夫倒是受了,嗯了聲,說:“出去吃點東西再回山莊,這麼跑來跑去,鐵打的也吃不消。”
李治烽一句話沒說,轉身離去,跑路回山莊。
遊漢戈等到深夜,終於等得邢大夫回來,不料卻已經看過病了,藥堂臨近關門,病人們又在議論遊家的事,大意是遊德川偏心大兒子,不管小兒子死活,遊漢戈也無心與這愚民去計較什麼,出外吩咐備車,讓人去追李治烽,李治烽轉了個彎出來,卻不出城,只是在城中雜貨鋪門口駐足片刻,又買了一小包東西。
遊漢戈的馬車停在鋪子外的石板路上,說:“李治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