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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然找不到北,回過神後卻又心虛地瞥了安永一眼,汗顏道:“崔御史,您看這……恕罪恕罪……”
這時安永尚未答言,一旁的冬奴已指著玉么痛心疾首地控訴道:“你這淫、娃、蕩、婦哇……”
玉么嘴角挑著一絲笑,直直盯著安永看了半天,卻始終沒能在他淡然的臉上尋出半點醋意,不禁懊惱地哼了一聲,恨恨撇過臉去。
自裴太守領兵出發之後,贛州城內頓時比平日冷寂了許多。除了留在城中守衛的官兵,參與開渠計程車卒幾乎全都被調上了前線,安永只好將工程全面暫停,整日無所事事地待在太守府中,等候著前方傳來軍報。
居住在這座州城中的百姓皆是軍戶,因此家家戶戶都有男丁前往戰場,留守在家中的老弱婦孺對親人的安危牽腸掛肚,於是城中的每一座寺廟、道觀,如今全都人滿為患。
“贛州城的水軍實力再強,恐怕也敵不過百越啊……”流傳在街頭巷尾的私語最終也傳入安永耳中,讓他越發不安起來。
戰時緊張的氣氛很快就從各個方面體現出來。先是宵禁越來越森嚴,出入城的盤查也越來越緊,漸漸地城門白天也鮮少再開放,原先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也沒了蹤影。柴米油鹽的價格不斷上漲,更遑論其他奢侈品,最終仰賴城外運輸的瓜果時鮮都已絕跡,只有魚蝦水產暫時還不缺。
從天堂般滋潤的日子淪落到坐困愁城的狀態,前後不過短短兩個月。
生平第一次如此接近戰爭,親身體會到兵荒馬亂的惶恐,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中,連玉么也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冬奴天天盤算讓崑崙奴將自己揹回新豐得花多少天,安永看著他們悶悶不樂的模樣,心中隱隱也有些後悔——要是沒來這裡,留在新豐就好了,起碼不用如此擔驚受怕。
很快噩耗次第傳來,一批批陣亡將士的名單被送到總鎮署,瀰漫在城中的愁雲慘霧也讓安永心情沉重。於是每到白天他便帶著玉么幾人前往城中的慈雲寺祈福,夜晚則與他們圍坐在榻上,輪流講著故事排解心中的憂懼。
“古時有一座城市鬧了瘟疫,一群年輕人便遠遠躲進一座鄉間別墅裡,靠講故事來解悶。一天說一個故事,說到第十天之後,瘟疫也就結束了。”安永如此對冬奴解釋《十日談》。
偏偏玉么在一旁插口道:“我記得《十日談》是本小黃書啊,你真的要講給冬奴聽?”
安永頓時沒好氣道:“誰說我要講《十日談》,我打算說點佛經裡的故事……”
“喂,不帶你這樣的,說好了解悶,你說這種故事只會讓人越聽越悶啊……唉,還有這茶,真是越來越難喝了,可惜再過兩天,只怕連這種粗茶都要喝不上了,”玉么捧著茶碗抱怨,又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道,“對了,我過去曾經聽人說,打仗的時候如果被大軍圍困,到最後彈盡糧絕,城中就會人吃人啊……你說真到了那一天,我們當中……誰最先會被吃掉啊?”
玉么說這話時,屋中忽然竄進一陣陰風,搖晃的燭火頓時忽明忽滅,更顯得她臉上笑容詭異陰森。冬奴嚇得汗毛豎起,兩眼發直地挺起了身子,就看見玉么伸出一根手指對準了自己,陰險地笑道:“冬奴,你對公子最忠心了,比我胖,又比崑崙白,我看就先吃你吧……”
“啊啊啊——不要啊!”冬奴立刻抱著頭大喊,“為什麼要先吃我?!”
玉么頓時像妖精似的咯咯笑起來,一旁的安永慌忙板著臉打斷她:“快別亂說話了!如今已經人心惶惶,你怎麼還在嚇唬人?”
“哎,刺激一下提提神嘛,這種時候,你越粉飾太平,只會讓人越不安哪……”玉么滿不在乎地反駁,一把懶骨頭又橫躺在榻上,支著腦袋對安永道,“也不知前方仗打得怎麼樣了,我只盼戰爭快點結束,否則再打下去,我的草紙都要用完了……”
玉么荒誕的言論讓安永哭笑不得,他還沒來得及說上點什麼,這時卻聽太守府外忽然人聲嘈雜,他心知有變,慌忙起身走到戶外,就看見府門外火光紛亂,正喧鬧得沸反盈天。
這時府中守將剛好來報,單膝跪在地上向安永致歉:“深夜驚動御史大人,還請大人恕罪。只因事出緊急,小人這才冒昧前來稟告——官家如今正在率軍退守贛州城,今夜城門上放橋,過一會兒大軍便會進城,府內如有喧譁,還請大人放寬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安永點點頭,面上雖然維持著冷靜,心裡卻早已亂了方寸。
尉遲奕洛瑰……如今已在贛州城外了?
一想到往昔那個不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