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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瑰心中的自豪膨脹到最滿,他將安永緊緊摟在懷裡,雙唇抵在他鬢邊,彷彿魔怔一般不斷重複著柔然古老的愛語,那是一段對彼此間絲毫不留餘地的咒語,一旦施咒便意味著二人從此命運相連,海枯石爛亦不回還。
安永聽不懂那些從奕洛瑰舌尖上不斷彈出的音節,只是安靜地伏在他懷中微笑,許久之後才低聲開口道:“走吧,再站下去,腿都酸了。”
“好。”奕洛瑰言聽計從地放開安永,與他並肩下塔。這時春風吹散了二人依偎而生的溫暖,讓安永微微感到一絲寒意,他不覺瑟縮了一下雙肩,一旁的奕洛瑰察覺後立刻緊張起來:“覺得冷嗎?是不是塔上風大?”
“嗯,是有點冷,”安永點點頭,俯瞰著塔下感慨,“這塔太高了。”
八十一丈高的九層浮屠,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絕對算是令人炫目的建築了。奕洛瑰聽了安永的感嘆,不禁伸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笑著附和道:“的確很高,你看從這裡望過去,皇宮內苑盡收眼底。今後這座塔得由專人看守,只准你我攀登,否則將來也是個隱患。”
安永聽他這麼一說,才意識到這座高塔的危險,慌忙點頭應道:“我會派可靠的人將塔封住,以後不會再有人上來。”
“只除了你我。”奕洛瑰笑道,一路牽著安永的手往下走,“這塔頂的風光絕佳,沒人欣賞也太可惜了。”
二人下塔之後,又去方丈室見了這寺中的住持。住持和尚是浮圖寺住持引薦的番僧,如今大魏開放佛教,他也粗淺地學了幾年中原話,與安永交談起來倒也不算吃力。安永和他聊了一陣子,又陪著奕洛瑰用過寺中的齋飯,這才動身準備回宮。不料剛走出寺院山門時,就看見冬奴罵罵咧咧地指揮著一群僕從,正忙著在寺外的粉牆上擦洗著什麼。
安永見這一群人鬧哄哄的,心下有些奇怪,便喚來冬奴問道:“難怪好一會兒沒看見你人影,你在這裡忙什麼呢?”
“忙著洗牆呢!”冬奴一臉憤然地回稟道,“也不知是哪個大逆不道的賊子,知道聖上和義父您在寺裡,故意往牆上塗了些混賬話。”
“哦?那人都寫了些什麼?”安永立刻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大逆不道的話啊!”冬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見安永追問,只好將他領到牆邊,指了指牆上還沒被完全洗掉的字跡。
於是安永仔細辨認著牆上模糊的字跡,皺著眉喃喃念道:“寺名平等,何來平等?閥閱世族獨佔皇恩,寒庶之民譬如微塵……”
字裡行間盡是諷刺“平等”二字,讓安永身旁的奕洛瑰頓時火冒三丈,對身後的侍從喝令道:“立刻傳我旨意,限京兆尹三日之內,給我查出這牆上的字是誰寫的?一旦拿獲,嚴懲不赦!”
“哎,你先別動怒,”安永慌忙攔住他,低聲勸道,“這人趁你我在寺中時寫下這樣的話,倒也有個諷諫之意,不可輕易問罪。”
奕洛瑰聽了安永的話,氣消了三分,卻仍舊不以為然道:“要我不問罪,那也要看他諷諫的是什麼。他抨擊得是你的出身,要我如何納諫?我看純粹是挑釁。”
安永沒有回答他,只是吩咐冬奴將牆面清理乾淨,堅持不讓奕洛瑰過問此事。傍晚時分他與奕洛瑰回到宮中後,才趁著四下無人之際,在承香殿裡悄悄地和奕洛瑰議論道:“我倒覺得,那牆上的話說得有幾分道理。”
“有什麼道理?”奕洛瑰嗤笑了一聲,對安永道,“平等寺這名字的意思,只是說佛法中眾生平等,這俗世又何來絕對的平等?君臣貴賤、士農工商,總是要分開的。”
“可是如今在朝為官的人,基本上都是士族出身,你覺得這樣公平嗎?”安永若有所思地望著奕洛瑰,緩緩道,“治理國家,應該按照學問和才能取士,可是如今只憑出身論貴賤,很多官員並沒有真才實學。長此以往,只能危害國家。”
奕洛瑰聽了安永的話,在佩服他的胸襟之餘,卻忍不住笑道:“呵呵,我倒沒想到,你會為寒族說話,你難道忘了你自己的出身?”
“我當然沒忘,”安永無奈地望著他,苦笑道,“可是,這樣一個只由士族掌權的國家,不是已經被你滅過一次了嗎?”
奕洛瑰頓時臉色一變,不知該如何回應安永這句話。安永的初衷並不是想要為難奕洛瑰,所以見他神色不對,立刻寬慰道:“你放心,我說這些不是為了翻舊賬。我只是認為,一個人的才華不能由出身來衡量,所以僅憑出身來決定一個人的前途,是沒有道理的。”
奕洛瑰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安永,在聽完他的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