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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令安永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陛下在南面,問崔公您一向可好?”那灰衣人將司馬澈的話帶到,始終恭謹地低著頭,不看安永一眼——也幸虧如此,他才沒有發現座上人蒼白的臉色。
“我一向很好。”安永一臉僵硬地回著話,猶豫了片刻,才低聲問,“官家如今……怎麼樣了?”
“官家說,就知道崔公您會惦記著,所以派下走前來報信,請您凡事放心。”說著那人便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俯首呈遞至安永面前。
安永將信收下,一時心亂如麻,不禁別開眼道:“你這樣送信來,未免太冒險,快回去吧。”
灰衣人聽了安永的話,卻依舊跪在地上不肯動身,陪在一旁的冬奴明白他想求什麼,便有些沉不住氣地催促道:“官家使你來探望,本是好意,可是如今元月將至、萬邦來朝,京城內外戒備森嚴,崔府又不比從前,裡裡外外多少雙眼睛,豈可任你帶著主公的東西四處冒險?”
“下走也是奉命行事,若沒有崔公的私贄為憑,回去只恐不好交差。”灰衣人說著便又伏地叩首,始終不肯退讓。
安永之所以不敢給司馬澈回信,怕被他人發現倒在其次,首要是擔心司馬澈在字跡上識破了自己。這些年他照著崔永安的手書苦練,字形倒也像個八九分,只是那司馬澈與崔永安的關係匪淺,難保不會從自己運筆的氣韻上發現破綻。安永思前想後,最後還是解下了身上的一塊玉佩,遞給座下那人道:“罷了,你將這個拿去,若當真遭人盤問,就說你曾在浮圖寺門前乞討,這玉佩是我舍給你的。”
那人立刻畢恭畢敬地接過玉佩,欣喜道:“到底還是崔公深謀遠慮,您一向樂善好施,用這話做遮掩,必定不會有人懷疑的。”
一旁的冬奴聽見這話,大大鬆了一口氣,趕緊張羅著送客。待好容易請走了這位不速之客,冬奴這才折返回來,心有餘悸地望著安永感慨:“義父,這事不是我說,咱們只能認一位皇帝做主哪……當然,咱們對官家那肯定是忠心不二,可是這些年宮裡頭那位也不算壞,何況二小姐又做了皇后……”
今晚這情形,連冬奴都有了危機感,安永又何嘗不知其中險惡?然而他將司馬澈的滿紙相思看罷,卻只能將之付之一炬,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無奈道:“你的話我都明白,只是如今騎虎難下罷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守著火盆面面相覷,正在說話間,簾後卻又閃出一道人影來,這次報得是宮中宣旨,召白馬公入宮面聖。冬奴被這訊息嚇了一跳,竟緊張得用袖子掩住火盆中飄出的紙灰,待發現自己反應過度,才又忍不住皺起眉咕噥道:“這才送走一個,怎麼又招來一個……”
倒是安永在一旁寬慰他:“也許並沒有什麼大事,我先進宮去看看。”
冬奴既聽安永如此說,便也只得指揮從人,用大毛衣服將安永裹了個嚴實,仔細叮囑著送出了府去。安永乘著牛車夤夜入宮,一路上強令自己整理好思緒,免得見奕洛瑰時被他瞧出端倪。冬夜中的新豐城天寒地凍,儘管一路都有侍從護送,安永在見到奕洛瑰時仍是凍得直哆嗦,不免在見禮後帶著點抱怨地問道:“陛下這時候召見臣,可是有什麼急事?”
奕洛瑰在燈下望著安永笑,見他臉都凍得僵了,趕緊將他拉到火盆邊坐下,調侃道:“一定要有事才能召你進宮?不如我封你做長秋卿,每天都進宮與我點個卯,如何?”
安永一邊伸著手烤火,一邊心神不寧地低聲道:“皇后宮中那些事,臣可不敢管,陛下還是請內侍任職更妥當。”
“你是她的親哥哥,我能有什麼不放心的?”奕洛瑰卻是一派輕鬆地與他調笑,又起身從案上抽出一張圖紙來,回身遞給安永。
安永接過圖紙,因心中藏著事,未暇細看便問:“皇后如今都好吧?”
“她一向好得很,”奕洛瑰在安永身旁懶散地歪靠著,提及自己那位不著四六的皇后,不免又瞥了身邊人一眼,為這對兄妹迥異的性格暗自感嘆,“別提她了,你若惦記你妹妹,隨你哪天去她那裡探望,先看看這張圖。”
安永被他這一說,意識到自己多了嘴,連忙低頭看圖,看了一會兒卻又抬頭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我打算賜給你的宅地,就在北宮門外。”奕洛瑰輕描淡寫地回答他,又笑道,“你這個工部裡的郎中,別總是想著往外跑,倒是也給自家建些宅邸,若建得好,我照樣升你的官。”
安永聞言臉色一變,立刻放下圖紙推拒道:“無功不受祿,陛下這賞賜,微臣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