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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懷裡,不得不聽他耳語,“既然想揍我,為什麼不早點動手呢?”
這一刻他柔軟的語調,分不清是憂傷還是快樂,就像不確定第一次出現在崔永安幻夢裡的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面目?
“為什麼不早點動手呢……”被瞞了這麼多年,想想真是不甘心。
“因為註定會輸……我輸怕了……”安永無力地垂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啞聲道,“動輒得咎的日子,我受夠了。”
說罷他仰起臉,溼漉漉的眼睛凝視著奕洛瑰,哀傷的目光中湧動著無路可逃的絕望:“我已經忍讓到這地步,你還想怎樣折磨我呢?”
奕洛瑰望著他溼潤漆黑的眼珠,心頭不禁一軟,終於第一次在他面前拋下天子的驕矜,放低了姿態:“我知道我對你做過錯事,求你原諒我,可好?”
“說原諒又有什麼用呢?都已經到了這地步……”安永浮動著藍暈的眼珠緊盯著奕洛瑰,空落落的心泛起一陣疼——都已經到了這地步,卻還是要面對著這個人,他似乎忘掉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這種失落感讓他覺得害怕。
“尉遲奕洛瑰……我這是怎麼了?”安永不禁皺起眉,帶著點兒困惑地低語道,“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不,是件件事都想不起來,好像鑽進了死衚衕。”
而死衚衕裡,就只剩下眼前這一個人了。
“忘了就忘了,有什麼要緊?”這時奕洛瑰反倒笑起來,閉上眼靠在安永頸側,喃喃回答,“能忘的事就說明不重要,不用急著想起來……”
“可是……”安永遲疑地囁嚅了一聲,卻終於在奕洛瑰的耳鬢廝磨下放棄了追索,任由自己陷入虛空,“尉遲奕洛瑰……奕洛瑰……”
他明明是恨著這個人的,也怕著這個人,可是為什麼此刻又覺得需要他?他到底是身在何方,以致如此身不由衷?
陷入迷惘的安永忘了掙扎,讓奕洛瑰終於如願浸入了溫柔鄉里,然而他的目光始終不敢離開安永的雙眼,生怕控制著安永的藥性不知何時突然消失,讓他又變回那個憂鬱疏遠自己的人。
這時鼻間共鳴的聲息,在清涼的水氣裡像蓮花般一層層綻開,牽動了許多溼潤的回憶——有破開新豐那天的雨,有雨中城樓上纏綿的酒醺,有贛州之戰驚心動魄的風浪,還有綿伏了多年的風花雪月。
到了這境地,連奕洛瑰都不禁恍惚起來——這一場令人迷失的局,到底誰才更需要對方的解救?他無暇深思,只一味地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直到懷中的崔永安惶惶低喘了一聲:“陛下……”
奕洛瑰瞬間緊緊按住身下的人,堅持用暴漲的熱情來瓦解對方的意識,既然情勢已經失控至此,他便不許崔永安先自己一步恢復理智。身下人果然應了他的賣力,恢復了清澈的雙眼又緩緩闔上,終是陪他同赴了這一場情潮。
退去藥性後的安永漸漸恢復神智,發現自己竟然身在承香殿浴室,只覺得一切似夢非夢,一時卻難理清頭緒,只好問奕洛瑰道:“陛下,微臣怎會在這裡?”
“你連日消沉,是我做主,給你下了千金散。”奕洛瑰見安永在水中打了兩個寒噤,知道他藥性已解,便扶他出水以免受寒,“只是千金散也沒什麼效驗,你這個人,恐怕已經固執到藥石無靈了吧?”
安永衣衫不整地走出浴池,尷尬之餘,只顧躲進屏風後換上浴衣,竟似忘了追究下藥一事。奕洛瑰好整以暇地跟在他身後,一同換了衣裳,牽著他的手就往寢殿走。安永頓時有些慌,支支吾吾地想要推拒,卻被奕洛瑰生拉硬拽著上了御榻:“夜已經深了,出宮也是窮折騰,倒不如陪我一晚。”
他這話說得極曖昧,摟著安永的動作又極親暱,於是話音一落,兩人之間立刻陷入靜默,只有殿外的滴漏聲清晰傳來,聽得安永兩耳發燒。
“陛下……”安永嘆了口氣,認命地與奕洛瑰大被同眠,卻又提及往事,“臣從前也服過千金散,那次陛下卻不像如今。”
“因為你如今藥性發作的模樣,我可不喜歡,”奕洛瑰扯了扯唇角,突然低聲問他,“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臣想,臣大概還是要回嘉州治水吧……”安永壯著膽說道,明知道對方最不想聽這個,“這次回京,臣是拋下了工作才得的空,現在卻沒有理由再留下了。”
“呵呵,崔永安,我是不會再讓你離京了,”奕洛瑰冷冷笑著,打斷想要開口爭辯的安永,不容他反對,“好了,我不准你出京不為別的,看看你現在這副骨瘦如柴的模樣,在你養好身體之前,哪兒也別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