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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子夜,安永孤身前往御花園,再度於涼亭之中見到了司馬澈的細作。
“這幾天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在承香殿毒殺奕洛瑰,我很難全身而退。”這一次他沉住氣,儘可能誠懇地對那宦官說,“官家要我裡應外合,我自是義不容辭,只是我與官家之間,圖的是將來能夠長相廝守,所以為了活著出宮……我要知道全部的計劃。”
跪在涼亭下的宦官聽了安永的話,略微遲疑,忍不住抬頭窺視了他一眼。怎奈亭中昏暗,安永背對月光而坐,面目模糊難辨。
“你們若拿不出萬全之計,我也不會輕易去冒險,”安永平緩的嗓音從暗處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難道你們竟沒考慮過我的後路?呵呵,那我倒要懷疑官家有多少誠意。”
“白馬公您多慮了,”那宦官立刻搶白道,“官家為了智取京城,多年來殫精竭慮,為保萬無一失,每一環一扣,都不敢輕易洩露訊息,就連下走也不能盡曉全盤的計劃。官家之所以如此安排,自然有官家的深意在,絕不是為了欺瞞白馬公。”
安永在亭中發出一聲冷笑,撣了撣衣袍,作勢便要起身:“既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白馬公請稍等,”那宦官慌忙小聲挽留住安永,猶豫了片刻,最後才開口,“白馬公一旦事成,只要承香殿裡放出訊息,碧雲殿便會有人縱火。如今看守西門的禁軍已被我方買通,屆時禁軍以火光為信,開啟宮門,我方暗布在新豐城中的兵馬將會集結入宮,同時城外的大魏舊部會與城內裡應外合。等到義軍佔領了皇宮,自會有人將您從承香殿裡救出去。”
那宦官只肯透露到這一步,至於計劃中涉及的頭目名諱,卻是隻字不提。
“原來如此。”安永點點頭,料想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便從袖中取出一隻錦囊,對那宦官道,“我這裡也有一枚信物,偏勞你捎給官家。”
那宦官立刻上前幾步,長跪著想要接過安永手中的錦囊,不料剛剛湊近安永身邊,鼻中便聞到了一股詭異的香氣。他大驚失色,慌忙屏氣卻晚了一步,只覺腦中一陣脹痛,跟著整個人已癱軟在地上,兩眼發黑。
“白馬公……你會後悔的。”他憤然從牙縫裡冒出這一句話,便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安永低頭看著他沒有說話,這時埋伏在御花園裡的侍衛從各個角落裡鑽出來,圍著安永見禮,又將那昏迷在地的宦官五花大綁。
“看緊他,在他招出全部實情之前,要小心他自殺。”安永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向承香殿走去。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一條通向奕洛瑰的路,瀰漫著宜人的花香,卻驅不散腥風血雨前的戾氣;溫暖的春風吹拂著安永冰冷的臉,卻化不開他眼底凝結的冰霜。
將來……會後悔嗎?他在無邊蕭瑟中有些悲哀地想——無論是崔永安或是他,相隔一世的兩個人,都是同樣的傻瓜。
86第八十五章 尋釁
司馬澈謀設多年的暗局,在安永的襄助下被揭開致命的一角。整座新豐城很快由柔然禁軍戒嚴;宮中抓捕了多名細作;再憑供詞順藤摸瓜,控制了不少向司馬澈投誠的中原舊部。
蓄意謀反是斬立決的大罪;如今刑場上天天有犯人被斬首示眾、殺一儆百。這般殺人如麻的景象,新豐城內已多年未見;一時滿城衣冠人人自危、風聲鶴唳。
這天清晨;沒有主人的崔府照例開啟大門,灑掃門庭。一名家丁剛端著水盆跨出門檻;冷不防卻聽見“咻”的一聲響,一支利箭不知從何方射來;瞬間命中他的胸膛,血濺朱門。
恐怖的暗殺嚇得其他家丁驚聲尖叫、倉皇奔逃;分頭去向後院的崔邈和冬奴報信。
當冬奴氣急敗壞地跑到崔邈所住的庭院,找他商量時,剛剛晨起的崔邈卻在用青鹽漱口,冷淡地將冬奴晾在一邊。
冬奴只好按捺住脾氣,瞪著眼欣賞崔邈被人伺候著梳洗、穿衣。這些程式化的步驟,從小伺候崔永安的冬奴再諳熟不過,而眼前芝蘭玉樹般的崔邈,舉手投足之間,的確也浸透了博陵崔氏的風雅。
冬奴鐵青著臉,目光咄咄灼如鬥雞,一口銀牙廝磨著朱唇,最後等得耐心耗盡,不得不開口:“公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閒心磨蹭這些?”
崔邈丟給他一個冷淡的眼神,低頭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回答:“急什麼,又沒出大事。”
“您這是什麼意思?”冬奴霍然跳起身,站在坐席上詰問,“如今外頭橫躺著的那條屍首,難道不是崔府的人命?!”
他一氣拔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