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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話下。於是他不禁伸手拍了拍冬奴的腦袋以示安慰,渾不覺此舉在這小毛頭心中引發了多大的震撼——哇咧咧公子他第一次摸冬奴的腦袋啊!
安永喝了些冬奴備下的湯水後就回了內室,見天色還早便又在床上躺下,閉上眼小睡了一會兒。再度醒來時天已大亮,他剛坐起身,就看見冬奴捧了盤白色衣服跪在他面前道:“公子,您的成服已經趕製好了。”
安永不知道成服是什麼,詫異地看著盤中像是粗麻布做成的白衣,直到冬奴服侍他穿到一半的時候才忽然醒悟,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穿的是喪服,卻不知道是為誰而穿。府中還有多少變故是他不知道的呢?
這時就聽冬奴在一旁道:“這些天公子您因為受傷昏迷,還沒有參加過大小姐的朝夕奠呢。後天大小姐就要下葬了,今天晚上的既夕哭奠,您別太傷心,好歹要當心自己的身體。”
安永默默聽著冬奴的話,忽然腦中一閃,冒出了“母親”紅著眼睛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你妹妹是好樣的。”
8第七章 葬禮
冬奴在服侍安永穿好喪服之後,見自家公子只顧懨懨出神,便忍不住多嘴問道:“公子,現在大小姐的靈堂上正在行朝哭奠,朝食後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安永聽了冬奴的話後暗自心想,自己雖與崔府的大小姐毫無感情,但是自己已借用了崔永安這具身體,那麼道義上她就是自己的親妹妹,作為禮節也應該去祭拜,於是便對冬奴點了點頭。
冬奴見公子答應了,便立刻伺候安永吃早餐。因為安永沒法咀嚼食物,早餐準備的是流質的鯽魚羹,冬奴一邊奉食一邊對安永解釋道:“這鯽魚羹是夫人吩咐準備的,夫人說公子您需要補身,就不用為大小姐守禮減食了。”
安永聽不大懂冬奴的意思,索性任由他安排。
早餐後安永走出內庭,留意到冬奴牽來的羊車也被換上了縞素裝飾,就明白自己遇上的葬禮是一場猝然而至的變故,以致整座崔府都措手不及,直到今天才將治喪的用具準備整齊。他坐著羊車前往崔府大小姐生前居住的院落,一座屬於這個時代的名媛千金的深閨——庭院藏在崔府深處,精緻典雅的花園裡豎著鞦韆架,豢養的白兔和走禽此刻已被關在了竹蔭下的漆籠裡,正驚恐地望著院中來來往往的陌生人。
安永下車走進內庭時,便已聽見靈堂中傳出隱隱的哭聲。他脫鞋登堂,第一眼就看見堂前用竹竿挑著一面白色的長幡,上面寫著“崔神愛之柩”五個字。他的母親正在靈堂中主持祭奠,依舊是身姿挺拔、面容肅穆,在一片慟哭的人群中顯得尤為突出。
安永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母子之禮,因此只能垂著眼低下頭,默默走到母親跟前停下。
崔夫人見安永進入靈堂後,直直走到自己面前都仍未行禮,划著歲月印跡的眉頭只是牽動了一下,卻沒有作聲。她清楚兒子受的委屈,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兒子的呢?她看著兒子病後消瘦的身體、蒼白的氣色還有緊攏的雙眉,想到他昨夜歸府時鬧出的動靜,哪還忍心再斥責他的任性失禮?
“來吧,去見你妹妹最後一眼,後天她就要下葬了。”崔夫人一邊對安永說著,一邊牽起他的手,將他引到靈柩前。當安永看清棺中躺著的少女時,他一直低落的情緒瞬間降得更低——棺中的少女不過十六七歲,因死亡而青紫變形的臉仍能看出清秀,可想而知生前一定是個明豔動人的姑娘。這樣的姑娘會因何而死?安永盯著少女脖子上深深的勒痕,一顆心寒得令他渾身發顫。
他情不自禁退後一步,為這素不相識的少女動容,這時身後人群的悲泣聲洶湧入耳,惹得他雙眼中也浮上一層淚。
“阿寧,”母親站在他身後扶住他的背,平穩的聲線出奇地冷靜,“毀不滅性,乃聖人之制。你妹妹為官家守節,也算死得其所。”
安永僵著身子聽完母親無情的話,始終沒有回頭給她任何回應。
能將一個花季少女逼上絕路的教條,無論出於何種理由,都不會代表著正義——這就是他安永的邏輯。在這個邏輯之下,沉痛哀慼的祭奠就變得無比虛偽,安永無聲地環視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一瞬間明白自己只有逃離。
心裡想著雙腳就已行動起來,他低著頭退出靈堂,中途不與任何人對視或者道別。他這般無禮的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側目,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他有錯——永安公子怎麼會有錯呢?國破人亡之下,表現得比他還任誕忿狷的大有人在。
安永悶頭走得很急,一路衝到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