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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司馬澈閉上眼輕咳了幾聲,又嘆了口氣才道,“永安,天下最懂你心思的人,莫過於我。”
說罷他勉強坐起身,細長的手指攀住安永的肩,想重溫往日的親近。不料面前的人臉色一僵,竟本能地一閃身,躲開了他的觸碰。
安永瞬間明白自己做出了錯誤的反應,卻想不出辦法挽回,只能內疚地望著司馬澈。
司馬澈目光一黯,放開手,小心收斂起表情中受傷的痕跡,背靠著床屏說道:“罷了,我知道你有委屈……你總是一心向善,所以朝堂裡的那番作為,我也不怪你——大魏百姓都是我的子民,柔然人是不會去體恤的,有你為民請命,我才能放心。如今我一人在此捱忍,遲早有東山再起的一天,等到那一刻,永安……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
他的話中帶著胸有成竹的篤定,眼神也閃爍出無比的光采,讓安永在聽見“回到過去”四個字時,心臟一瞬間止不住地狂跳,好似身體馬上就要物歸原主似的,緊張到簡直把他的靈魂都要抽走。他不禁捂住心口,滿臉蒼白地望著司馬澈問:“東山再起?難道陛下您……”
“叫我清泉,”司馬澈再度起身拽過安永,將他按在自己懷裡,“自新豐一戰落敗,我委曲求全至此,安能沒留後路?待到時機成熟,我自會派人與你接應。永安,你只消記得……無論多少苦厄加諸你我之身,我始終都是你的清泉。”
安永這才明白司馬澈暗地裡早有打算,其實想想也不奇怪,自古帝王臥薪嚐膽的例子多的是,何況每個朝代都不是一夜之間就能完成更替。就自己所知的唐宋元明清,在帝都淪陷、君王被俘之後,哪個沒有集結武裝另立皇帝與新朝抗爭?只是安永當慣了平頭老百姓,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捲入政治鬥爭的漩渦,這叫他如何不惶恐?!
記憶裡無論古今中外,但凡活躍在權力中心的人,有幾個能全身而退晚景安樂?似乎一個都沒有。安永為司馬澈擔心,卻也明白他的立場,不便說任何勸阻的話。他此刻靠在司馬澈肩頭,被他給自己的這份深情壓迫得渾身僵硬,連脊背上也微微滲出汗來。
所幸司馬澈這時終於鬆開了手,他的身子微微靠後,在燈下凝視著安永的雙眼,像凝視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石,道不盡的喜悅都化作微笑從嘴角流瀉:“永安,今夜我召你來碧雲殿,就是為了看看你這雙眼睛。我一向都知道,無論外界如何傳言,只要看見你這雙眼睛,我就知道該相信什麼了。”
安永聽出司馬澈語帶蹊蹺,猜到一定是有人將自己近來的作為告訴了司馬澈,自古大人物身邊從來不缺搬弄是非的小人;從決定出仕開始安永就有了做“壞人”的覺悟,所以他始終問心無愧,至於司馬澈看了他的眼睛後到底相信了什麼,安永就不得而知了。
不覺雞鳴時分已過,不知何時引安永入宮的使者已跪在簾下,低聲提醒道:“陛下,保定侯府的火勢已被控制住,公子該出宮了,若延誤時辰,恐怕引人疑竇。”
司馬澈眉峰緊蹙,神色慘然地握了握安永的手,出其不意地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去吧……永安。”
安永渾身一顫,面容僵硬地低下頭,向司馬澈行禮後匆匆退出了碧雲殿。他一路沉默地跟在使者身後,順著原路悄然出宮,就見來時接送他的馬車已經等候在了河道邊。安永換回了自己的衣裳,也不向使者道別,徑自爬進逼仄的車廂,紛亂的心隨著馬車的顛簸搖晃,倒漸漸找回了一點頭緒。
既然他已活在當下,當務之急的兩件事,一是要擺脫奕洛瑰的糾纏,二是要斷絕司馬澈的情意,否則往後自己會有無盡的是非,休想安生度日。
安永沉思了片刻,待到回過神時,馬車已悄然停在了街邊。他遠遠就聽見從崔府中傳出的騷動,心底咯噔一沉,立刻跳下馬車向崔府後門飛奔而去。只見黑壓壓的柔然士兵已將崔府層層包圍,崔府的從人們被困在兵陣當中,一個個面色驚惶,其中一個眼尖的僕人看見了長街盡處的安永,立刻指手劃腳地大叫起來:“公子,是公子——我家公子找到了!”
安永聽見他如釋重負的喊聲,暗自驚訝,卻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在柔然兵士的注目下沉著地問道:“府中怎麼了?”
“公子,官家撤出火場後到處找不到您,此刻正在庭中發怒呢。”
19第十八章 賀麟
安永一聽僕人如此說,登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疾步入府跑向自己的庭院,遠遠就能看見院中閃動著庭燎的火光。
無奈崔府樓臺錯落、道路曲折,沒了羊車相助,安永跑得上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