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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不是崔家的女兒,沒有這樣一個哥哥,是不是他都不會來臨幸自己呢?
其實,她哪裡知道多少哥哥的事呢?在崔家做女兒的時節,她處處不招人待見,整日更願意躲在自己的閨房裡,尤其怕看見自己那兩個佔盡了風華,如神仙般風神俊秀的哥哥和姐姐,使自己相形見絀,遭人恥笑。
這些話崔桃枝可不會告訴奕洛瑰,她情願讓他誤以為崔桃枝也是崔家出類拔萃的兒女,由此看重她,也看重她肚子裡的孩子。
可惜崔桃枝的撒嬌沒能引來奕洛瑰多少注意,他仍然皺著眉沉默著,在夏末秋初的醺風裡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很有些心不在焉。
這時一陣疾如風雷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被奕洛瑰遠遠甩在身後的騎獵隊伍終於趕到帳前。就見領著獵隊的尉遲賀麟氣勢洶洶地跳下馬,大步流星地衝入奕洛瑰帳中,望著他怒吼道:“是你自己心不在焉,竟然敢在獵熊時分神,我罵你幾句難道還不應該?一言不合你就丟下兄弟們離隊,你還配做柔然子民的領袖嗎?!”
奕洛瑰一言不發地望著自己的哥哥,任由他破口大罵,始終雙唇緊抿保持著沉默。
尉遲賀麟直到一通怒火發洩完,才驚覺自己一直都在自說自話,而始作俑者奕洛瑰仍然滿眼漠然,竟似對自己的行為毫無懺悔之意。他頓時張口結舌,怔怔看著自己的弟弟,心頭悶悶像是堵了一團東西,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奕洛瑰見哥哥已經罵完,便從地上拾起馬鞭,自顧自與他擦肩而過,撩開帳簾往外走,準備打馬回宮。眼見弟弟如此傲慢無賴,尉遲賀麟怒焰更熾,瞬間轉過身將奕洛瑰一把扯住,橫眉怒道:“為什麼你總是任性,就是不肯聽我的話!”
這一聲責備終於讓奕洛瑰發了脾氣,他倏地摔掉手中馬鞭,抬起頭針鋒相對地瞪著哥哥,怒吼道:“我怎麼沒聽你的?我已經什麼都聽你的了!如果你怕我死在這場狩獵中,如果你真能預見我會沒命,為什麼早不攔著我?”
賀麟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暴怒的弟弟,花瓣色的雙唇瞬間失去血色,止不住地微微發顫:“你在質疑我?你坐穩了中原的江山,就想背叛柔然的神祗嗎?”
賀麟的反問讓奕洛瑰更覺煩躁,他發現自己又被哥哥逼進了一個死角,每一次只要試圖掙扎,都會被天機、神諭、命運之類的說法壓制——親兄弟間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危機?這在以前從未曾有過,從未曾有過!
“我不過就是說一句氣話,不必拿神祗來壓我!”奕洛瑰不甘示弱地盯著自己的哥哥,惱火地反唇相譏,“若是連說一句話都不得自由,這皇帝做的還真沒意思。”
賀麟被他的話氣得面色煞白,一時竟忘了言語。
兄弟倆用柔然語起的爭執,躲在一旁的崔桃枝一句也聽不懂,然而她有心維護自己的天子,一見兩人不再說話,立刻冒冒失失地闖進兄弟倆的僵局,杵在奕洛瑰身前仰著臉斥責賀麟:“大祭司,你怎敢對陛下如此不尊重!實在太放肆了!”
賀麟和奕洛瑰聽了崔桃枝這句話,兩人頓時都被驚住。
在崔桃枝有限的認知裡,天子就意味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不容任何人忤逆冒犯。可她並不知道在柔然部落中,神權自古高於王權,大祭司的地位遠比部落首領更神聖。然而隨著人對自然越來越成功的征服,大祭司的神聖,也越來越像一個虛名。人們發現即使獻出最壯碩的犧牲來祈禱風調雨順,照樣逃不過各式各樣的天災,而豐收時得到的果實,與其說是神賜,倒更像是自己辛勤得來。
比起敬畏神明,可以彈指間對自己生殺予奪的首領,豈不是更加使人敬畏?
尤其是深入中原之後,才知道什麼是君權神授,什麼是九五之尊,什麼是天子!
而此刻崔桃枝的一句話,無知、無畏,無意卻又無疑的,挑破了原本就已脆弱不堪的柔然神權。
被崔桃枝擋在身後的奕洛瑰立刻發怒,憤然將崔桃枝一把推開,急罵道:“你胡扯什麼!”
“是她胡扯麼?”這時賀麟碧綠的雙眸中緩緩浮起一層淚光,傷心欲絕地拋下最後一句話,轉身出帳,“反正中原的天子不需要柔然神祗的庇佑,你的心思,連一個女人都看出來了……”
奕洛瑰見哥哥傷心,心中懊悔,剛想追上去,卻被跟隨賀麟的一位神官攔下:“陛下別追了,讓大祭司靜一靜吧。您不該與他爭吵……也不該堅持說新豐城從洪災中倖免,全是憑那個中原人的本事。大祭司為祈禱雨停,歃血祭天時在身上留下的傷口,為什麼您卻視而不見呢?”
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