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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知道我在泗州?”安永一愣,隨即想到新豐城中必然有司馬澈的眼線,他若想知道自己的行蹤,定然很容易。
果然司馬澈也不瞞他,點頭答道:“我當然知道——你在新豐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永安,你吃了許多苦,而我在邊荒之地,也吃了許多苦。我怕你恨我,當日我逃離新豐,眼睜睜看著你在城樓上……你能原諒我嗎?為了復國我有臥薪嚐膽的覺悟,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想牽累你的。”
司馬澈斷斷續續語無倫次地道歉,揮斥八極的皇帝頭一次這樣笨拙起來,讓安永邊聽邊嘆氣:“陛下,您不必再說了。人總會因為苦衷而身不由己,您既然已經跨出了這步,今後便只管成就大業,何苦再折回來,又記掛起兒女情長?”
“永安……”司馬澈聽安永說得如此絕情,心中一慌,不禁握住他的手,雙目灼灼地凝視著他,“我知道自己傷了你的心,可你總該給我個機會——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肯原諒我呢?”
安永聽得無奈,望著司馬澈搖了搖頭:“陛下,並非崔寧矯情,只是此刻談原諒,為時尚早——以您的立場,不可能放棄雄圖霸業,今後兩軍對壘的日子還長,崔寧這時候原諒了您,他日若重演難題,需要陛下再做抉擇,您還會不會辜負崔寧?”
司馬澈聞言啞然,默默望了安永許久,才終於認命似的開口:“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我不會奢望你能捨棄崔家滿門,隨我回邊荒雙宿雙飛。那便只有等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天,才能夠解開你我之間的心結了。”
安永點點頭。他這一番話自始至終沒用一個“我”字,純是以崔寧之名,免去與司馬澈之間的一切糾纏。自己如今客居異世,而司馬澈的這份感情只屬於崔永安,他原封不動,也免得給自己添亂。真要到了解開心結的那一天,再想辦法給司馬澈一個交代吧。
就在安永沉吟之時,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摧枯拉朽的火爆聲,天邊驟然火光沖天,看那映紅了夜空的光景,竟似燒著了半片泗州城。安永不禁驚呼了一聲,難以置信地望著半空自語道:“不應該這樣……太守府的庭院各自獨立,客苑的一場火怎麼會牽連出那麼大的火災……”
司馬澈看著安永震驚又慌亂的臉,嘆了口氣告訴他:“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是有人故意放了這一片火。”
“什麼?”安永訝然望著司馬澈,思及前事,臉色不由一變,“難道是陛下派人放的火?”
既然泗州是司馬澈口中的兵家重鎮,他想用大火攻陷這座城,也不是不可能。
司馬澈被安永的猜測搞得很無奈,啼笑皆非地瞥了他一眼:“殺人放火殺人放火,放火的那些人,自然就是剛剛動手殺你的人。”
安永頓時明白過來,知道是自己連累了泗州百姓,不免氣急:“他們還沒殺掉我呢,為什麼倒急著放火?”
“太守府的客苑都已經燒起來了,放火的人潛伏在城中,哪會知道他們其實並沒有得手?”司馬澈一臉平靜地說道,“這夥人必然是以點火為信,刺殺得逞後,便會縱火毀屍滅跡,其他人同時在城中四處點火,以期亂人耳目。”
安永聽了便道:“我要回去看看。”
“別去,”司馬澈伸手攔住安永,一臉擔憂地勸阻,“現在城中正亂著,你貿然回去太危險,不如在這裡等到天亮。”
安永聽司馬澈說得如此冷漠,不禁訝然瞠視著他,低語道:“陛下,此刻正在受苦的……是您的子民。”
“這我豈能不知,”司馬澈聽了安永的話,不禁深深皺起眉,“只是事有輕重緩急,人分親疏遠近,對於你,我關心則亂,情願捨棄那些臣民。”
“陛下,那些百姓一生辛勞,服了徭役又繳了稅,總不該在出了事的時候,反倒讓他們孤立無援聽天由命吧?”安永抽回手,自顧自地邁步走出蘆葦蕩,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在護城河邊——想不到短短一時昏迷,竟然被崑崙奴揹著走了那麼遠。
可恨之前亂作一團,結果現在自己衣裳凌亂,又赤著腳,就這麼走回去,實在有點尷尬。
這時司馬澈亦走到安永身後,悶悶地開口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說的這些仁民愛物的話,固然有理,只是為了臣民而責備我,卻有點本末倒置了吧?”
安永一怔,旋即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對封建社會的最高統治者說教,可不就是雞同鴨講?於是他訕訕一笑,回過頭向司馬澈告罪道:“是我無禮了,陛下。”
“罷了,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何況你一直都是這脾氣,我又怎會生氣?”司馬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