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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知白一眼。不得不說,知白關於他“年少失母”的話在他心裡還是有些影響,雖然嘴上說著三個月後就要將知白正法,但他仍是要儘快趕回京城去,看見皇后無恙才放心。
文繡答應著,服侍齊峻用熱水擦洗了一番,換了乾淨的中衣,又捧上一碗湯來:“殿下今日用了酒,奴婢瞧著那酒都有些烈,還是用碗湯羹解解酒罷。”
齊峻接過來一飲而盡:“行了,在外頭沒這麼講究,歇了吧。”轉眼看見知白,隨手一指,“把他鎖到窗欞上去!”
幸而是西南邊,雖然已經八月,夜裡倒還不冷。知白坐在窗戶底下,藉著月光打量齊峻的臉。齊峻的相貌其實十分出色,尤其兩條眉毛斜飛如劍,即使睡著了也帶三分鋒芒。只是本朝尚水德,皆以平和文秀為美,更喜那唇紅齒白麵如冠玉的斯文男子,對齊峻這等鋒芒畢露的,就不怎麼中意。
不過知白要看的並不是齊峻的相貌。他盯著齊峻的眉心看了半天,又把十個手指輪來輪去掐算了半天,臉上就露出苦惱不解的神情來。齊峻多日勞累,身上又有傷未愈,雖是在驛站裡也睡得很沉。文繡卻不成,做宮女的給主子守夜是不能睡沉的,主子有什麼動靜都要知道,何況她住慣了東宮,驛站這樣的地方只嫌腌臢,如何睡得著?半夢半醒之間,便彷彿聽見有人含含糊糊嘟噥了一句:“……這,這身上也沒龍氣啊,哪裡像龍子鳳孫……”
一個龍字讓文繡即使在夢裡都心口一緊,下意識地張開眼睛四處看,卻是屋裡並沒別人,只有那個豬頭蜷成一團在窗戶底下,昏暗之中也看不清楚,似乎已經睡著了。文繡環視屋中半晌,閉上眼睛又迷糊了過去。
按齊峻的本意,第二天一早就啟程回京城,因此天還沒亮,知白就被兩個侍衛像捆豬一樣捆了個結實,丟進了車輦裡。可是齊峻並沒能立刻動身,因為附近州縣的官員們紛紛趕來,其中有一個還奏報了一個“天大的好訊息”。
“昇仙谷?”文繡在車輦裡也早等得發急,等齊峻上了車輦,還以為立刻能啟程,卻不想聽到了這麼一句話,頓時驚訝得睜圓了眼睛,“這,這,惠水縣說的可是真的?這神仙之事,可不能妄言。”
齊峻嘴角微微一拗,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妄言?天降祥瑞星鐵,父皇正是歡喜之事,若惠水縣也能獻祥瑞,父皇一喜之下,封賞難道還會吝嗇不成?”
文繡更驚:“殿下是說,惠水縣這,這是冒獻祥瑞?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齊峻嗤笑:“欺君之罪?難道這天降星鐵就真是祥瑞了不成?”
這還是齊峻第一次如此明白地質疑真明子乃是在欺騙敬安帝。敬安帝好金丹之術已非一日,但齊峻的勸諫從來都只是說家國天下還需敬安帝主持,又是春秋正盛之期,脫胎換骨之事不妨緩行雲雲,還從來沒有正面指斥真明子的金丹根本不能令人昇仙。東宮雖是太子所居,但其中也不乏別宮的眼線,故而齊峻即使在自己宮內言辭都十分謹慎,倒是此時在京城之外,車輦之中只有自己心腹,才說了真話。
文繡不敢接話,低下了頭。齊峻唇角掛著冷笑,續道:“這時候獻上祥瑞,父皇多半隻會滿心歡喜,升官發財唾手可得。若是萬一不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既有七八成勝算,他如何不搏?”
文繡囁嚅道:“那,那殿下可要向陛下稟報?”
齊峻笑容更冷:“白日升仙,便是國師都不敢妄言,如今我盛朝竟有可白日升仙的仙谷,這豈不是比星鐵更為祥瑞的祥瑞?如此大事,我自然要去瞧瞧,若是屬實,惠水縣治下現祥瑞,便是他治縣有方,德行厚重。若是不實——”他微微抬了抬眉毛,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文繡噤若寒蟬。齊峻沉默片刻,瞥了一眼車輦前方的几案上用檀香木盒盛放,又用明黃綢緞層層包裹的星鐵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裝神弄鬼,欺世盜名,什麼祥瑞!”
知白在車輦的一角抬了抬頭,嘴唇微動似乎想說話,卻又咽了下去。齊峻一眼瞥見,不由冷笑了一聲:“我倒忘了,”他向前微一欠身,伸手托起了知白的下巴,“這兒還有一位呢。怎麼樣,小道士不是能掐會算麼?你不妨算一算,這昇仙谷是真是假?”
知白對著他咧了咧嘴:“這個……九州之內無奇不有,不過這白日升仙……該是隻與德行有關,不該與地域有關,恐怕,恐怕……”
“哈哈哈哈!”齊峻放聲大笑,抬腳把知白踢了個一溜滾兒,“什麼恐怕,分明是假造的祥瑞!你們這些人,個個都是騙子!”他有幾分不懷好意地看著知白,“如此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