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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還沒準備好,不能打草驚蛇。倘若當真將這礦山劃為官有,那葉氏立刻就會知道他已經發現了齊嶂與西北的交易,那時若葉氏從東南沿海造反,而齊嶂再從蜀地呼應,縱然他們不能直取京城,這南邊半壁河山也能入了他們之手。而京城防軍多年來疏於訓練,連餉銀都被敬安帝挪去燒丹了,雖然他登基之後便另行選拔訓練,可區區一兩年,哪裡能一蹴而就呢?此時,還不是與葉氏和齊嶂撕破臉的時候。
齊峻這麼一說,侍衛們都有些發愁。殺人容易,可是想把這座礦山從平王手裡拿走卻難,想要拿走還不引起平王懷疑,那就更難了。
一名侍衛嘆道:“倘若這礦井再深些就好了,將井口炸塌,便是他們想再重新挖開也得要些時日呢。”
另一名侍衛卻另有想法:“依屬下看,無論什麼礦總要人挖,是人就要喝水,咱們在上游下毒,只要來人就統統毒死,看他們還怎麼開礦!”
知白在旁邊聽得搖了搖頭,一名侍衛轉眼看見,不由得道:“國師可是覺得不妥?”
知白嘆了口氣:“雖說生死者天命,然而這些人大多也是奉命行事,若是統統弄死未免不仁。”
那侍衛不服氣道:“葉氏豢養私兵,意在謀反,這本就是該誅九族的罪,有什麼不仁的。”
“葉氏當然是自取滅亡,與人無尤,可是這些挖礦之人,難道個個都是有心謀反?”知白直搖頭,“說起來,依律法這些人都當斬,在國家則一例之罪,在人心卻有知與不知之別。知者斬之不為過,不知者統統誅殺,卻未免有損陰德。”他瞄了一眼幾名侍衛,“損幾位陰德,則傷來世之福;損皇上陰德,或許傷及子孫;更或許損國之氣運,便傷及江山之固。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以其勢大威廣,故不可不三思而後行。”
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都不吭聲了。若說到損他們自己的陰德,或許他們還未必相信,可說到損皇上陰德——誰敢負這個責任?何況國師這番話聽起來——彷彿是很有道理的。
齊峻卻是臉色陰沉地看著下面的山谷:“此時殺人不過百十之數,若是養癰成患,讓平王依仗礦銀招攬軍隊謀反,則戰端一起,所死者累千累萬,難道就不傷國之氣運,不會動搖江山?只是我此時不想驚動平王,說不得下毒是個主意。”
知白嚇了一跳:“這泉水流出,遍經群山諸谷,若是上游下毒,則下游生靈皆要遭殃,所死又未必是百十之數了。”
眼線忙道:“國師不必擔憂,這一帶都是荒山,並無人跡的。”
知白把手往上一指:“這些難道不是生靈?”
眾人茫然仰望,耳中聽到鳥鳴之聲,才都恍然。那眼線笑道:“不過是些雀鳥罷了,怎能與人相比?”
“眾生六道,輪轉不已。”知白正色看著他,“閣下焉知自己前世不為雀鳥?又焉知自己後世不為魚蟲?”
“不要說了。”齊峻半是煩躁半是無奈,“朕也不願如此,可若不如此,難道眼看著讓平王開礦不成?”他有些賭氣地道,“不然你有辦法將這礦山搬走也成,將它搬到京城附近去,省得平王打主意,也給朕點銀子花花。”
知白抓抓頭髮,不吭聲了。齊峻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說得太過,乾咳一聲放軟了聲音道:“朕只是說說。知道你仁厚,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不是真的就想流毒遍地,這不是沒別的辦法麼……”
四周侍衛噤若寒蟬。皇上這是向國師賠不是麼?一國之君,居然也能這樣溫聲細語,甚至有些低聲下氣地說話?他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知白卻沒接茬兒,仍舊站在那兒直往山谷裡看。一眾侍衛把自己縮得更小了一些——皇上這樣賠不是,國師居然還給冷臉?
“怎麼了?”齊峻也有些下不來臺,但想想知白平日好處,也不忍心發脾氣,“還真跟朕——跟我生氣了?”
“哎!”正當侍衛們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下去的時候,知白卻突然回手抓住了齊峻的手,“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齊峻被他嚇了一跳,“什麼辦法?難不成你還真能搬山?”
知白回頭對他一樂,露出兩排小白牙:“搬山是不成,可搬銀子可以啊!”
知白的一句話,逗得所有人都心裡直癢,偏這小子說了一句就賣開了關子,硬說現在也沒辦法搬,要回下處準備準備才行。侍衛們牙都快咬碎了,只是不敢催促,齊峻心裡也跟貓抓似的,好容易下了山坐上馬車,抓過知白來就在他屁股上輕輕落了一巴掌:“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再賣關子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