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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再放開那個人。
生死挈闊,與子成說。
紀璘雪在房中不成眠。
清淵。清淵。
他千里奔赴漠北之地,是偶然,是有意?
他為何孤身一人,他為何落魄至此,他為何憔悴不堪。
此時重逢,他該如何面對他?
思緒紊亂的像要隨時爆炸。
但是……卻又有著一絲不確定感。
那個人……分別三年的那個人,此時真的躺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嗎?
不自覺的,手撫上了牆壁。
內心有一種疼痛的甜蜜感。
居然……還有這種機會,讓他能夠和那個人再一次相遇。
而且,聽見那人說,想念他。
就算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他也甘之若素。
他也想念他——在雲流山度過的那些映襯著星輝的夜晚,他也曾想念他。
所以,能夠重逢,已經是上天眷顧。
他該知足。他已經知足。
他能夠與那人只有一牆之隔,已經是莫大的恩寵。
起床的時候還早,太陽都還沒出來。紀璘雪披上外衣,恰好露出了背後牆上鮮明的指印——那是紀璘雪不自知用力摁壓造成的。
清淵一反常態的早早就起來了,在紀璘雪的門口等著。
紀璘雪開門看見清淵,嚇了一跳。
清淵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樣。
“璘雪,早。”笑眯眯和紀璘雪打招呼,清淵自然的幫紀璘雪整理領子處的褶皺。
紀璘雪彆扭的全身發毛:“你……”
“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跟我說吧?”清淵整理完衣領,手卻沒有放下,依舊曖昧的放在紀璘雪脖頸處。
“……沒有。”紀璘雪最終將清淵的手拿下來,淡淡的說了一句。
清淵眼神一暗。
紀璘雪下樓,如同往常一樣要了一碗清粥兩個饅頭,把清淵當空氣。
清淵跟下去,有樣學樣,也要清粥饅頭,挨著紀璘雪坐。
清粥煮的一點火候都沒有,饅頭更是難以下嚥,但是清淵這一路的嬌貴氣早就被漠北的風沙磨去了大半,此時雖然吃相依舊文雅,卻也不見挑剔神色。
紀璘雪吃完,往桌子上放了一點散錢,自顧自走了。
清淵也急著追,忽然想起自己的馬匹行李都在另一家客店,此時可是真真正正身無分文。店家懶洋洋一看:“那位客官給的是兩份子錢。”
一句話,說的清淵眉開眼笑。
清淵追出去,跟著紀璘雪走,也不問話。
紀璘雪權當身邊是團空氣。
兩個人在早晨微涼的空氣裡快步走著,因為太陽還沒出來,沙漠裡還是一片黑暗,只能模模糊糊看見身邊的東西。
紀璘雪平日習慣後半夜不到凌晨就進沙漠,等日出。回去吃了午飯稍事休息就再去等夕陽。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大漠的景緻從來不在於精細,而在於曠野。
找了個視線好的沙丘坐下,清淵也跟著他坐著。
露水還未消退,清淵昨日又凍得夠嗆,此時才坐一會就忍不住有些發冷。
忍不住,就往紀璘雪那邊蹭。
紀璘雪不說話,卻也沒有推開他。
清淵在黑暗裡雀躍的笑了,試探著去抓紀璘雪的手。
可是,紀璘雪不動聲色的閃開了。
清淵的笑容凍在了嘴角,隨後壓低了睫毛。
——果然,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日出日暮
日出之時,天地變色。
天乃蒼穹,是為萬物之主。地乃泥土,是為萬物之母。
天地浩大,萬物無窮。
人,何其渺小。
在這樣景色之前,他是一介布衣還是一方霸主,他是手握天下還是安守流年,似乎都不再具有意義。
太陽一點一點冒出地平線,然後忽的一躍,就亮亮的出現在視線裡,將一片平靜的沙漠點燃。
真美。
壯闊遼遠,震懾人心。
初升的晨曦顏色豔麗,像是溫柔燃燒的火焰。
清淵在這樣的天光裡看紀璘雪的側臉。
那樣溫柔而蒼涼,柔和了所有堅不可摧的現實。
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之感,緩緩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