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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被水底的沙石硌得生疼,抬眼一看,只見頭頂上豔陽高照,四周則是群山掩映、草木鬱郁,偶爾能聞得一、兩聲鳥鳴,似乎是某處人跡罕至的山谷。
怎麼會到了這個地方?
葉敏玉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只記得跳進水中之後,周琰抓著他一直往前游去。他的水性甚差,只嗆得幾口水就失去了意識,最後也不知是周琰奮力救了兩人的性命,還是力竭後被水衝來此處的?
無論如何,他們倆個總算命大。
葉敏玉剛恢復一些力氣,便坐起來推了推身旁的周琰,叫道:“師叔!”
周琰雙目緊閉、面色蒼白,連喚了幾聲都無反應。
葉敏玉伸手一摸他的額頭,果然還是燙得厲害,而且傷口被水浸過之後,顯然已經惡化了,血水和泥沙混在一處,瞧來十分嚇人。
其實葉敏玉自己的傷勢也自不輕,但他沒功夫理會這些,只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半拖半抱將周琰拉離岸邊。剛走得幾步,就覺右臂一陣鑽心的刺痛,竟然腳下一軟,再次摔回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甚重,他先前受的內傷又發作起來,不由得咳嗽幾聲,喉嚨裡湧上腥甜的血味。身體已經累到極致,動一動都覺吃力。
但此刻日頭正毒,明晃晃的曬得人頭暈,若在這地方躺下了,只怕再也站不起來。
葉敏玉慢慢喘一口氣,心想若是師叔的話,就算用爬的也會接著往前爬。何況他只是右手不能動了,好歹還有一隻左手。於是咬了咬牙,拉過周琰的手來搭在自己肩上,拼著一口氣站起身來,仍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他現在滿身泥汙,哪裡還有從前那富家公子的翩然模樣?只腰劍懸著的那口黃金劍,依然在日光下耀然生輝。
離樹蔭不過短短數步之遙。
但這定然是葉敏玉走過最艱難的一段路了,他根本站立不穩,非但雙膝很快就跪在了地上,連左手也只能狼狽地撐著地面,一寸寸的往前挪動。後來甚至又摔了一跤,危急中抱著周琰滾了兩滾,才勉強到了樹蔭底下。
周琰被他這麼一摔,倒是悶悶的哼了一聲,可惜始終昏迷不醒。
葉敏玉再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便跟他並肩躺著,伸手到懷裡摸出幾個瓶瓶罐罐來。這些是賀笑風連同迷香一起塞給他的,裡頭有一瓶上好的金創藥,也不知是從何處偷來的。
他此刻顧不上這麼多了,張嘴咬開瓶塞,倒了一些在周琰的傷口上,直到最後才來處理自己的右手。他臂上被劃出好大一條口子,傷處皮肉外翻,整條手臂都痛得麻木了,連指尖也是泛白的。
金創藥倒上去,又是一陣兒劇痛。
葉敏玉閉了閉眼睛,模模糊糊的想,他該不會再也不能使劍了吧?但他實在是筋疲力盡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濃濃的睏意打散。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似乎已是半夜。
葉敏玉睡過一覺後,覺得精神略好了一些,又叫了周琰數聲。但身旁之人呼吸沉重,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他知道若不吃些東西,倆人的身體都會支撐不住,但這會兒要他再站起來,又真是萬萬不能了。正為難間,忽然瞥見頭頂的樹枝上結著一些紅紅綠綠的野果,瞧來小巧可愛,卻不知有毒無毒。
反正乾耗著也是餓死,倒不如試上一試。
葉敏玉也是豁出去了,左手在地上摸著一塊小石子,“啪”的一聲彈出去,從枝頭打下了幾枚野果。他不敢給周琰亂吃,自己先咬了一口,嚥下後覺得並無大礙,才喂周琰吃了一些。
不曉得是不是賀笑風偷來的金創藥本有奇效,如此過得幾日,兩人的傷勢竟一天天的好轉了起來。
到得第三天晚上,葉敏玉已可以起身走動,連右手都略有知覺了。他在附近轉了一圈,找了個稍微乾燥些的樹洞安置周琰,又去拾了乾柴來生火取暖。
這些雜事都是他這大少爺從未碰過的,如今一點點摸索起來,倒也幹得像模像樣。
只是周琰的傷口雖在癒合,神智卻總歸不太清醒,有時叫嚷著要喝酒,有時大笑不止,有時又翻來覆去的重複著同一個人的名字。
林攸。
林攸。
這名字葉敏玉聽了成千上百回,當然曉得那是誰了。
只是他尚未識得情愁,著實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對另一個人如此念念不忘?
他見周琰為情所苦,便忍不住想,師叔若能得償所願就好了。但那少莊主早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