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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嬉鬧一番,這才上船換過乾爽的衣服。
傍晚時分,薛侯爺等人輕騎簡從,從北大門進揚州城,送落水的盧小姐返家。
此城依山傍水,有詩為憑:青山半映瓜洲樹,芳草斜連揚子橋。滿城皆是景緻,輕舟搖曳,柳色青青,恰如一幅煙雨江淮的畫卷。
阿飛沒有出過遠門,對繁華的揚州城無比新奇,雀躍地拖著仁杰問東問西。一路走走停停,來到盧府門前,已是華燈初上時。
盧府貴氣驚人,猶如一座巨大華麗的宮殿式庭院,紅漆包鐵的大門緊閉,門前蹲著兩尊石獅,雕刻得栩栩如生,不怒而威。
盧小姐眼望仁杰,嬌羞地說:“煩請公子代為叩門。”
沒等仁杰答應,阿飛自告奮勇地衝上前,“仁公子,讓阿飛來。”
他拍得認真,手掌很快紅了,還不洩氣地啪啪猛擊,一面高喊:“快開門,有客人來了!”
過了一陣,大門開啟,一個男子探出身,蹙著眉問:“小姐怎麼回來了?”
“大管家,我……”盧家小姐剛一開口,就被那人拉進門,然後,大門迅速合上。
仁杰眼珠一轉,壓低聲音:“盧府似有不妥之處。”
薛侯爺牽著馬緩步而行,淡淡笑道:“盧家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鹽商,這次共失竊五條鹽船,之中三條由盧家經手,其中必有蹊蹺。你有何看法?”
仁杰想了想,有條不紊地分析:“盧家在揚州城財大氣粗,盧小姐走失半日,換上小鵑的粗布衣,與一群陌生男子同行,大管家居然不聞不問,立刻關門謝客,不合常理;再則,大管家衣衫帶塵,下角破裂,額頭有一新傷痕,並未上藥,應是匆忙趕來開門。我猜想,盧府恐有大變。”
薛侯爺看仁杰的眼光多了幾分笑意,“探花郎果然聰慧睿智,我們先投宿用膳,再作道理。”
仁杰朗聲答應:“遵命,我請你們品嚐揚州特色菜,有雞汁三鮮,蟹粉獅子頭,肉湯包……美食太多,實在令人垂涎欲滴。”
“太好了!”阿飛笑逐顏開,緊緊地拽著仁杰的衣角不放。
當晚,夜幕低垂,輕雲蔽月。
待眾人歇下後,仁杰信步來到小侯爺的客房。
薛侯爺已換下了白天華麗飄逸的錦袍,穿著一件簡單的藍衣,正在玩賞一把精光閃閃的匕首。
此刀窄而薄,寬兩指半,寒光流竄,隱隱作鶴鳴,精美的手柄上鑲著一顆大紅寶石,在燈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顯然是來歷不凡的寶物。
仁杰好奇地湊上去。
“喜歡嗎?送給你。”薛侯爺隨手一丟,匕首如劃開豆腐一般,破桌面而入,只餘下刀柄微顫。
“小人未立寸功,不便收此重禮。”
仁杰露出白牙,呵呵一笑。那明晃晃的笑容,瑞光千道,險些閃花薛侯爺的雙目。
好一個桃花夭夭的小淫賊。
薛侯爺沒好氣地說:“收著吧,你武功不濟,這匕首或可保命。”話中暗含貶低之意。
仁杰一點兒也不介懷,鄭重其事地將匕首揣好,喜孜孜地想:這算不算薛侯爺送給我的定情物?
趕緊趁熱打鐵,回贈一份特別的禮物。
他從腰包裡取出一個精緻的木匣遞上:“這是我與師傅精心提煉的百草丹,可解江湖上大部分迷毒,侯爺若想夜探盧家大院,不妨服下此藥。”
薛侯爺開啟匣子,裡面有一顆棕黑色藥丸,散發著淡淡的藥香。他拈起藥丸,竟真的和水吞下。
仁杰眼神一亮,詫道:“你就不怕藥丸有毒?”
薛侯爺雲淡風輕地一笑:“君子相交,酬以誠信。”
說起來,兩人曾針鋒相對,此時,薛侯爺卻能毫不猶豫地以性命相托,胸襟如此開闊,令人無法不傾心。
仁杰對他更添幾分傾慕,低啞的聲音掩不住情意:“侯爺,我不會辜負於你。”
薛侯爺取下寶劍,傲然瞪了他一眼,“少逞口舌之快,走吧,我們去盧家探一探真相。”
他沈穩地在前面領路,背影融在姣潔銀白的月光中,顯得玉樹臨風,英姿勃勃,與身披百鳥朝鳳衣時靡麗動人的絕美少年,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仁杰緊緊追隨,心裡一陣歡喜,覺得這趟江南行非常值得。
快到盧府大門時,薛侯爺停下腳步說:“仁公子,你懼高嗎?”
仁杰搖頭:“還好。”
話音未落,他只覺眼前一花,身體已騰空而起,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