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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中,柔聲問道:“小雪,別來無恙?”
他身穿白色金霞繡玄紋錦袍,金冠玉帶,看起來丰神雋朗,無比灑脫。
幾日不見,他彷佛更英俊了,那寬闊的肩膀,溫暖的懷抱,多麼讓人留戀。
薛侯爺呼吸為之一窒,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寒著臉問:“是誰違抗父王之命,私放仁杰進府?”
白一搶在丁二前答話:“是小人。”
“白一你退下,到大廳外自領三十杖,丁二負責執刑。”
薛侯爺冷漠的話音剛落,仁杰一僵,恭恭敬敬地躬身長鞠:“小雪,是我求白一相助……對不住,打攪了你,請罰我一人即可……”
園中燈籠高高掛起,薛侯爺衣不勝寒,全身籠在迷離的光暈裡,淡淡地望著夜空,眸漆如星,藏著無法傾述的複雜情緒,那模樣令仁杰心醉又心疼,一時間喉頭哽咽,竟說不下去。
薛侯爺沈默良久,才緩緩說道:“仁公子貴為大理寺少卿,掌管天下律法,我怎麼敢罰你?至於薛府的家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請回吧。”
說完,他起身回房,關上門。房內漆黑一片,無聲無息。
不知何時,人散燈滅,四周陷入寂靜的黑暗。仁杰獨立中庭,聽見殿外傳來白一受杖擊的聲音,啪,啪,啪……
他守在緊閉的房門外,心像被鈍刀一下下割著,痛苦和失落逼得他呼吸困難。
小雪,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天明時分,第一縷陽光衝破天際,照在仁杰臉上,他揉揉僵冷的面頰,微笑著掠牆而出:“塵世如潮,吾心依舊,至少小雪沒有趕人,我不會放棄……”
經此事後,仁杰沒有再在雪園公開露面。
不過,每天清晨,薛侯爺一推開窗戶,就會在窗臺上看見一隻木刻的仙鶴。
猶記得皇家蓮花宴上,仁杰當眾贊他仙姿縹緲,乃是騎鶴吹笙的周靈王之昇仙太子轉世。
不過半年,已恍若隔世。
仁杰雕這些鶴,是希望拋下紅塵俗事,與他做一對神仙眷侶嗎?
到了黃昏時分,雪園外的天空變得熱鬧,總是飛著各式各樣的風箏。
薛侯爺覺得自己就像那風箏,不論飛得多遠多高,始終依戀著線那頭的仁杰。可惜天意弄人,縱然情深,卻有緣無分……
日子靜靜地逝去。這天傍晚,烏雲密佈,雨絲纏綿,暴風雨即將來臨。
丁二稟告:“侯爺,李公公來接您赴宴,轎子在大門外候著。”
薛侯爺點點頭,沈靜地走出雪園。
府外停著一頂官轎,李公公過來請安,中性的尖嗓道:“請薛侯爺上轎。”
“有勞公公費心。”
薛侯爺剛掀起轎簾,不經意聽遠處有人低喚:“小雪……”
聲音不高,卻熟悉得刻骨銘心!
他心一顫,驀地轉頭,發現仁杰站在河邊,渾身被雨淋得透溼,手上拽著一隻巨大的鶴形風箏。
“小雪,可否借一步說話?”仁杰疾步走過來,那風箏呼呼穿行在烏雲間,越飛越高。
薛侯爺強斂激盪的心緒,示意屬下及李公公暫且迴避,獨自走進雨中,一雙俊眸瞅著對方,“你還來做什麼?”
府門前的燈籠被雨打溼,燈光忽明忽暗,照見仁杰眉目清雅如畫,風姿舒捲,他誠懇地答道:“小雪,人的心就像風箏一樣自由,我不過是聽從自己的心而已。”
薛侯爺望向仁杰水墨畫般的眉眼,心裡一陣陣疼痛,真想不顧一切投入仁杰懷裡,吸取那份溫暖。然而……
薛侯爺艱難地搖搖頭:“你我緣分已盡,何必強求?”
“小雪,請看,”仁杰將一枚玉簪舉到他眼前,堅定地說,“倘若斷簪能復原,你我的緣分也能再續!”
薛侯爺細細一瞧,此簪有些眼熟,通體碧綠瑩潤,可謂翡翠中的極品,中間有道裂痕,以金絲錯巧妙地鑲纏修補,如不細看幾乎無法察覺。
薛侯爺心中一震,“是令堂留下的那支玉簪。”
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了。薛侯爺被迫摔簪絕情,仁杰握著兩截斷簪,彷徨無助。
定情之物損了,或許可以彌補。心若碎了,會怎樣?
薛侯爺伸出手,輕顫著撫上那枚簪。這簪,不僅是定情信物,更像小杰那顆赤誠無悔的心……
可是,母親拔劍自刎的慘烈一幕,無可避免地閃入腦海,薛侯爺剛剛回暖的心又重新冷下去。養育之恩重如山,我薛邵一生磊落,怎能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