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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侯爺一襲淺藍的單薄長衫在夜風中飄動,似不勝秋寒。他默然半晌,眼中的陰霾漸漸淡去,化為一片空靈,“母親過慮了,薛家男兒……怎會傷心喪志?”
他輕煙一般掠過竹林進了臥房,屋內黑漆漆,靜悄悄,再也沒有聲息。
城陽公主不斷垂淚,“邵兒,你心裡的苦……娘都知道。”
白一道:“侯爺已歇下,請公主也去休息吧。”
次日。
“侯爺,您聽見我說話了嗎?”
丁二的呼喚,令薛侯爺回過神來,他淡淡地問:“何事?”
“今晨,仁公子派人送來一匹汗血寶馬。”
“噢?”薛侯爺挑眉沈吟,看不出情緒波動。
丁二補充道:“仁大人捎來口信,白雲寺外,梨花深秋綻放,百年難見,特地摘了兩枝送來,為侯爺解悶……”
薛侯爺輕輕一擺手,站起身,“知道了,把這些禮物都退回去。”
白一聲音平板地詢問:“侯爺,你背上的鞭傷初愈,今日上朝依然乘轎?”
薛侯爺點頭,“嗯。”
兩炷香後。皇城朝堂大殿外,候著文武百官。
薛侯爺掀開轎簾,一眼望見仁杰,長身玉立,俊雅非凡,正側首與惠王爺寒暄,兩人處在一群官員中,光華耀目,互為輝映。
薛侯爺的手輕顫,轎簾無聲垂落。
他屏息凝神,靜靜地靠在轎椅背上,稍後調整了一下呼吸,揭簾下轎。
仁杰彷佛有感應般,停下與惠王爺的交談,態度自然地向薛侯爺點頭示意,“薛侯爺可安好?”
薛侯爺從容地牽動嘴角,微笑了一下垂下眼簾,遙遙地站在最外圍,儘量讓自己不引人注目。
幾日前那椎心的一幕,彷佛未曾發生。只不過,他不再是仁杰心愛的小雪了……
“有勞仁大人費心,下官並無不適。”薛侯爺目光瞟向遠方,優雅地舉步隨百官上殿。
朝堂上,議政有條不紊地進行。
惠王李翔今日意氣風發,態度疏狂自在,臉上難得地帶著笑意,附和仁杰上本的奏章。
薛侯爺不時感受到來自李翔的冷漠眼光,心中陣陣緊縮,不覺黯然。
想那惠王爺地位尊貴,風華冠京都,與仁杰私交極好。聽說,這兩人是密友,舉手投足間果然無比默契,令人好生羨慕。
薛侯爺有點神思恍惚,幾乎沒留意朝議的內容。
下朝後,薛侯爺平靜地獨步出宮門,身後傳來仁杰的呼喚:“薛侯爺,請留步。”
薛侯爺揭開轎簾,清冷回眸,兩人的視線膠著了片刻。
“仁大人,在下府中有事,失陪。”薛侯爺緩緩地舉手告辭,神情漠然地坐入轎內,對侍立一旁的丁二吩咐道,“起轎。”
仁杰默默無語,深邃的目光追隨轎子遠去。秋風陣陣,寒氣從喉嚨一直竄到心口,凍得身子僵直,無法動彈。
良久,他揉了揉僵硬的面頰,勉強扯出一絲苦笑,“小雪啊小雪,莫疑紅塵,唯心而已……”
轎中,薛侯爺閉目無語,指甲掐入手掌心。不痛,竟然不覺得痛。
他微笑低嘆:“丁二,城內有何解悶之處?”
丁二頓時來了精神,在轎外比手劃腳,“回侯爺,仁公子與惠王在城裡新開了一家古玩店,叫﹃隨意﹄,據說,客人可以自定價格買下任何玩意,也可以典當任何東西或特殊技能,去那裡交易的人,有高官富紳,也有不少身懷絕技的江湖客。”
白一平板地說:“或許,這是收買官員和江湖高手的地方。”
薛侯爺恍若未聞,吩咐停轎:“你們先回,我想一個人走走。”
白一與丁二交換了一下眼色,遠遠地跟隨。
薛侯爺身姿如風中秋蘭,孤寂而沈靜地踽踽前行,對路上行人的仰慕目光,一無所覺。
不知走了多久,終有些乏了,他慢慢轉身踱向自己的府邸。
遠遠地傳來絲竹聲,靠近運河那側的侯府牆外圍了不少人,幾個胡漢混血的藝人正在彈奏塞外組曲中的︽思春︾,曲調委婉動人,道不盡的纏綿情意,琵琶、箜篌、胡琴與羌笛各領風騷,配和著鼓點,分外激動人心。
一群讀書人在高談闊論,某人說:“這鼓點節奏古怪,讓人心口發慌。”
另一人嘆道:“擊鼓之人相貌堂堂,氣度高華,卻要沿街賣藝,心內定是不平,鼓聲激越些,也是情有可原。”
前一位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