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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這是黃閱離開再來客棧的第十天。其實沒了他,客棧也熱鬧。從早到晚,除了臨打烊閒下來的時候,南風也不覺著冷清。可自打那日失約後,這一天越是忙碌,越是怕夜深人靜的時候。李德算說:“人走茶涼寒刺骨,曲終人散夜未央。”
人走茶涼,曲終人散。南風聽得明白。頭支在飯桌上,眉頭緊鎖,止不住的連連嘆氣。
李德算提著一壺茶,也坐了下來。
“敢問小二哥,是有何憂愁之事啊?跟先生說說,先生指不定能為你解決一二呢?”
南風臉貼在桌上,微涼,讓頭疼的感覺竟減輕了些。南風盯著李德算那兩撇小鬍子,“先生……可有過心儀之人?”
咬著茶杯的嘴勾了起來,斜睨著南風:“自然是有得。”
“那……可有對你心儀之人?”
“呵呵……也有過。”
南風撐起腦袋:“那先生究竟是跟心儀的在一起了,還是跟心儀你的在一起了?”“哈哈……”李德算笑了,“跟心儀的和心儀我的都沒在一起。她倆……是一個人。嗯——情惑?”南風蔫蔫地低下目光,“我不想做傷人心的人。雖然這話說起來有點那什麼……我小時候就曾打碎了爹送給孃的一隻玉簪。姐姐讓我給娘道歉,我道了。但之後我還是看見娘摸著那碎了的玉簪掉眼淚。我本來就只是個店小二呀……為什麼他們……”“南風,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書生,二十來歲,呵,正是大好年華。他最大的抱負就是考取功名,入朝為官。十六歲成秀才,十八歲中舉人。這樣的成就已讓他自視甚高。漸漸變得目中無人。在二十歲之時,他趕往金陵參加科舉,遇見了一個姑娘。很是端莊漂亮的一個姑娘。他一見鍾情,姑娘也看中了他。姑娘離開前對身邊的丫頭說:‘這一池的蓮花,當未時的時候來看才最好。’書生了然。當夜未時的時候,早早候在蓮花池邊,未時,姑娘果然來了。從此,他們常那般幽會。科舉之後,書生承諾,‘待我金榜題名時,一定娶你過門。’然而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兩大樂事,他都沒盼到。他名落孫山。不過姑娘不離不棄,她說她願意等。所以書生沒有放棄,一次不行考第二次,二次不行考第三次。只是風波又起,姑娘的父親是在朝的高官,知道姑娘與書生的事後很是憤怒。門不當,戶不對。就這樣成全了書生,豈不委屈姑娘。姑娘出主意,讓高官為書生謀個一官半職便能兩相成全。高官覺得這樣挺好,於是為書生謀官。但是書生……哼,他本就自視甚高,一身的傲氣,覺得姑娘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在侮辱他!他憤怒,放言,‘你若覺得我配不上你,就自可找人另嫁了去!我才不受那嗟來之食。’姑娘很是受傷,高官安慰,‘如此自卑之人,配不上你。’第二年,書生再去參加科舉,卻聽聞姑娘已經嫁為人婦。也是在朝官員,門當戶對。而書生還同往年一樣,名落孫山……”
李德算說得口乾舌燥,悶了一口茶,仰脖的動作,如同灌了一口烈酒。
“先生,那個書生是你吧?”
李德算笑:“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因為身份放棄自己心中之人,即使你表面一身傲氣,骨子裡其實全透著自卑。如果你自己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一個人,那麼……你是真的不配。”
門外的晚風呼呼刮進來,南風趴在桌上猛地一顫。天兒真是越來越涼了。
喝了一夜的茶,李德算肚子裡全裝著水。現下正急著往茅廁跑。
“你倒是挺會講故事?”黑黑的牆根處貼著一個人。
“喲?”李德算嚇了一跳。“你聽見了?”
“哼……這種無聊的故事以後莫再對誰講了。”
李德算捂著肚子嬉皮笑臉,“怎麼?難堪?也是,誰能想到以前風流倜儻的裴修言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李德算說著,不知死活的伸手摸上那人圓滾滾的肚子。
意料之中的,那人狠狠拍開李德算的手,“幹你屁事!”狠狠剜了李德算一眼,轉身向後院走了去。那大堂裡透過來的光,漸漸映清了這個人的模樣,中年,體胖,再看那一身浮誇的綢緞衣裳,不是胖掌櫃又是誰。
李德算瞅著那人的背影揉揉鼻子,悠悠地哼起了調兒:“人走茶涼寒刺骨,曲終人散夜未央。”
前兩日送往書院的伙食,南風都煩著李德算送了。兩日沒見著王浩源。南風頭回不覺著想。他怕。
“今天總不會又讓我送吧?春兒,逃避,可不是解決的辦法。”李德算拒絕再幫忙。
沒有那炎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