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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我躺在床上;讓那種蝕骨的飢餓感來抽除我無地自容的愧疚感。
蕭老下葬的時候;他在墓前整整跪了一天;滴水未進。
整個山裡籠罩著溼沉沉的霧;壓抑著;逼促著。
巫宴哭腫了眼;怒氣衝衝地去尋他。
尤鈺段說;我許你打我三巴掌。
巫宴聽了更傷心;左右手齊上;硬是打了他五巴掌;打的自己全身沒了力氣;便在墓前跪下來;哭得暈了。
人活著的糾葛;也都抵不過一死的抵償;這一去;什麼皆可原諒。
到這天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神志不清;卻覺得膝蓋莫名地疼的難受;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張開。聽見門吱呀一聲響;朦朦朧朧地感覺有個殺氣重重的黑影;那身影抽噎著;刀口的反光晃了我的眼許久;終是走了。
我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再醒來的時候;看見尤鈺段坐在桌邊;他的膝蓋處衣服破了些;整個人憔悴而滄桑。
桌子上擺著一些粗茶淡飯;但在我眼裡卻是如山珍海味般誘人。
他只是冷冷地對我說;乍疏;你給我活著;我定要你承受了我們這一份痛苦。
我顫抖了一下;猶豫著;他見我不動;一把盛了一勺;硬硬生生塞進我的口裡;令我更加痛苦了。
你沒有選擇的機會;我說了;你要活著;活著替我承受著世間的千般苦痛。
我只好將飯嚥下去;把什麼苦痛都嚥下去。
胃長時間沒有接觸食物;隱隱地發疼;我小心地摁著那塊;繼續吃著;食之無味。
然後一個月;我每天被晾到一旁;再沒人關心我;也沒人再來殺我;我變成一個沒人在乎的存在;倒是讓我覺得自由輕快了些;每日粗茶淡飯的。
那給我送飯的丫頭和別人聊著天;說;宮主;閒來無事了竟和那新來的男寵割手指玩。
旁邊人說;你管他作甚;反正又不疼;由著他去吧。
這話像是對著我說的;又像不是。
我看著我鮮血直流的十指;說不出話來。甚於常人十倍的疼痛加於我身上;我卻一絲哀嚎都沒有;只能等著;等他差不多玩夠了;找點紗布;把自己的手指包紮起來。
挪動了身子到門口;用手肘腕託了碗來;搖晃著放到桌子上;探了身子用嘴咬食著;稍不小心那飯就傾倒了;又少了一頓的飯食。
我卻安靜而坦然地接受這一切。
他必定是恨我的;蕭老是他那樣敬愛的人;他又不捨得我;因為蕭老已因我而死;他就變著方法折磨我;他確實做到了。
忽然屋門被開啟了;眼前刺眼地一片光芒;我抬起頭來看;竟是矢車;他見我這狼狽的樣子吃了一驚;轉而又同情地望著我;幫我扶正碗筷。
你覺得我應該去死嗎。這個問題我問過他;他那時沒回答;這時也不正面回答我。
他說;你要逃走嗎。
我心頭一驚;我倒是沒考慮過這事情;走嗎;不走嗎。
然後他轉身檢視了一下四周;關上屋門;從口袋裡掏出一份信來。
這是蕭老留下的信。
我拆開了看;上面字跡遒勁有力;卻有點陌路滄桑的味道。
矢車;若我沒能除掉乍疏;你就帶他逃走;這孩子可憐;可終究是個禍害;我心底心疼他;也不捨得他。我知道宮裡早有人對他有了要除的心思;無論這人是誰;宮主都會除了他;我這已是一把老骨頭了;不如就當了這必折的劍;也保的宮內平安;我若死了;宮主定會收斂點;弟子們也會消停點;但乍疏定是留不住了;他帶他逃了罷;別讓我白白死了。告訴他;我還是這樣喜歡他。
看完信;我已經泣不成聲;蕭老死時;我竟還埋怨他;不知他竟然是為了我。倘若當時是別個人來殺我;我定然早已魂落黃泉了。蕭老當時在等;等瘋狂的尤鈺段錯手殺了他;然後在他這蒼涼的死亡裡;在尤鈺段和洄淵宮之間;給我留一個出路。
我對矢車擺擺手;你先走吧;我去確認一下我是否真要走。
他還是看我;停了一會;他說;林公子七夕那天曾問我是否有要等的人;我當時說了謊。
我沒想到他會在這時提起這話題;心裡思慮了一會兒。
他繼續說;你大概也猜得到;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有更多的理由殺掉你;林乍疏。他說這一句的時候是發了狠的;咬牙切齒的。
謝謝你;矢車;我對他報以一笑;這笑是蒼白的;確實真誠的。
矢車撰緊了拳頭;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