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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是東瀛人?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只覺得周身一片冰冷,連帶著醉意也全數消盡了……
(七 上)
這個時辰甲板上的人已經悉數離開,再不復白日的熱鬧。夜間的晚風帶著深冬裡刺骨透心的寒意,饒是再精貴的皮裘暖衣
也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船頭的地方,一襲黑衣的男子盤腿坐在絨毛軟墊上,他身側的木桌上放著剛暖好的酒,木桌的另一邊,一身赭色和服的異
族武士腰間挎著東瀛彎刀正襟危坐。他的面孔雖然還很年輕,可是不知為何總是帶著與年齡不相符合的肅然之色。
“川澤,你當真要與你父親為敵麼?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被喚作川澤的男子聞言斂緊了眉,他接過對面遞上的清酒,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道,“我們白水家只有一個家主,那就是
我的外公。我所做的事只遵循我外公的意志。那個男人他不配讓我稱他父親。”
黑衣男子難得地露出一點笑容,他側過臉,幾乎遮住面孔的皮帽外,銀色的長髮從衣間傾瀉出來,他雙手執起酒杯,向對
面的人虛敬了一把,然後將酒一飲而盡,
“你來我們東瀛這麼久,還不習慣清酒的喝法麼,用你們中原人的話來說,根本就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川澤毫不客氣地指摘對方的做法,而那人卻也是全不在意地笑笑,“我們中原人喝酒也分很多種,像你們這樣細品慢嘗的
,那是身在高位衣食無憂的人,而我們這種江湖人,整日裡提著腦袋過活的,喝酒就像你們武士殺敵,圖的是個痛快。”
“我與你相識這麼久,從來也不見你像個江湖人,”
“呵呵,是麼。”
黑衣的男子扶著木桌站起身來。他慢步踱到船頭,輕輕將自己頭上的皮帽摘下。那一頭的銀髮被鬆散地系在身後,在凜冽
的江風中肆意舞動。
“你這次回中原來,真的打算回去找他?”
川澤望著他的背影,忽然間想起半年前自己在海上救起他時的模樣。那個時候的他也像現在這樣站在船頭,遠遠望著漸次
消失的海岸線,一看就是一整天,
後來他們慢慢開始交談,川澤知道了一些他過去的事,知道他有過一個孩子,可是卻因為他一時失手而永遠失去了。從那
時起,那個一直等他回頭的戀人就再也沒有原諒過他。他以為兩個人會這樣彼此仇恨地度過一生,知道有一日那個人突然
告訴他可以離開了,他才發現當初所渴求的一切是那麼荒唐可笑,送到他面前的那點真情也已經在消失殆盡。
這世上再沒有感情供他揮霍。他連求得對方回頭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
“也許只是遠遠看一眼就好。他若還肯對我笑一笑,我就再無遺憾了。”
說完,他捂住嘴輕輕咳了一聲,川澤不由緊張地盯著他看,“又說這種話,什麼遺憾不遺憾的,你這輩子還很長,還有很
多路要走……”
“川澤,在你們東瀛的傳說裡,有黃泉冥府,前世來生這樣的說法麼?”
黑衣人拿開捂住嘴的手,蒼白的手心上還殘留著刺目的血紅,他並不在意地用方帕擦了去,然後隨手丟在江中,川澤卻一
步上前捉住他的手腕,怒道,“你的病……你為什麼騙我說你全好了?!”
“生死有命,天要收我,人力豈能挽回?你無須太過擔心,我這是報應,”
“再大的罪過你這半年裡所受的苦都該贖清了,不許胡思亂想。”
他剛一說完,忽而眼神一冷,直直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劍,指向船艙的暗處喝道,“什麼人?出來!”
陰影處的人見避無可避,只好慢慢走出,待他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孔,才陡然間面色大變,失口叫道,
“趙,趙總管?!”
(七 下)
從角落裡戰戰兢兢走出來的陸季訝異地望著月色銀霜滿頭的趙七,頓時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他映像中的趙七是個比明家
堡堡主還要可怕的人物。從前趙七在明家堡中當權時,他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可是連他也知道在明家堡中即便是明不戒都
對趙七言聽計從。可是這僅僅一年的時間,再見到他時,居然會是這番光景。
“無妨,是明家堡的人……”
趙七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