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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霄看了洛斯一眼,眼眸深邃:“本王如今已危不終日,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豈能貪圖安逸?”
洛斯正要再勸,卻被孟觀微輕輕按住肩膀:“殿下遠謀深見,他既然選擇此地,定有用意。”
洛斯聞言,緊蹙的眉頭才慢慢放鬆。葉輕霄收起山川地形圖,泡了一壺露芽茶,嫋嫋茶香隨風而散,使人神清氣爽。葉輕霄為他們各倒一杯茶,只見碧綠的茶沫浮於水湄,煥如積雪。
葉輕霄笑道:“快嚐嚐本王的新茶,過了今天,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喝茶了。”
眾人聞言,不禁悲從中來。雖然茶香馥郁,但這茶喝在口中,卻有一種苦澀的味道。
翌日,葉輕霄上摺子給葉宗希,請求離京鎮守安定,葉宗希當天就批准了。此事一公佈,頓時舉朝譁然。葉輕霄遠戍孤懸,意味著兩位殿下之間的權力之爭由葉辰夕獲勝。
下朝之後,前往康王府道賀的人不絕於道,裡面甚至有很多原是秦王一黨的人,如今,他們卻帶著名貴的禮品,向葉辰夕露出諂媚的笑。
薛凌雲靜靜地看著笑語聲喧的康王府門口,唇畔泛起一抹冷笑。樹倒猢猻散,雖然見慣了人情冷暖,但他卻無法理解為何這些人的立場可以轉變得如此迅速。轉目望向在人群中笑語自若的葉辰夕,薛凌雲覺得他那看似神采煥發的笑容下夾雜著無法言喻的黯然。
贏了這個局,卻輸了最重要的人。這場權力角逐,他們贏得寸心俱斷。
自從在朝堂上聽到葉輕霄離京就藩的訊息,葉辰夕便一直心魂不安,恨不得立刻衝到秦王府去見葉輕霄一面。但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只得隱忍著回到康王府,如行屍走肉般虛應著來來往往的官員,心中一陣厭煩。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後一批官員,他立刻乘馬車去了秦王府。
秦王府里門庭冷清,再也不見昔日的喧鬧,想到那個意氣風發的人憂鬱的模樣,他的心裡一陣憐惜。
找了個下人打聽到葉輕霄的行蹤,他快步往照熙院旁邊的水榭走去,尚未到達,遠遠便看見那人臨水而坐,手裡捧著一盞香茶,目光投向水天相接處,容色淡淡。
朱禮如
木雕般站在他身後,目光沉凝,那寬闊的肩膀彷彿要為他擋住身後的所有狂風。
葉辰夕的目光只在朱禮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轉回葉輕霄處。
此時夜色蒼茫,水榭四周已點燃了鳳燈,柔和的光暈把水面映得一片斑駁。
今夜露重,葉輕霄卻穿得十分單薄,他沒有束冠,一頭長髮被絲帶束住,顯得隨意而慵懶。
葉辰夕走進水榭,拿起掛在牆上的披風,輕輕披到葉輕霄身上,葉輕霄抬頭看他一眼,目光中無喜無悲,低聲說道:“你來了。”
葉辰夕心頭一緊,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為他繫緊披風的領口,關切地道:“你的病好了沒?”
“早就好了。”葉輕霄用眼神示意朱禮退下,然後為葉辰夕斟了一杯茶。
繫好披風之後,葉辰夕坐到葉輕霄對面,手裡捧著茶杯,嫋嫋青煙升騰而上,葉辰夕那俊美的臉半隱在夜色和青煙中,那原本帶著幾分肆意張揚的眼神染上了幾分憂鬱。
“聽說你自請到安定就藩?”滾燙的香茶滑落喉嚨,留下一陣灼痛。
葉輕霄點頭,語氣淡然:“是,十日後就走。”
葉辰夕蹙眉,雖然心裡焦躁,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裕王近年不太安份,安定離陶裕太近,若裕王叛變,安定首當其衝。你為何非要選安定?”
葉輕霄聞言,雙瞳染上了幾分蒼桑:“我如今已禍在眉睫,豈敢挑選上乘之地惹人猜疑?”
“安定有剝膚之患,你若去了安定,鞭長莫及,我如何能放心?”說到這裡,葉辰夕已難掩焦急之色:“你若肯選別的封地,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父皇答應。”
“不必了!”葉輕霄淡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堅定:“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縱有不測亦毫無怨言。”
“輕霄!”葉辰夕騰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葉輕霄,仿如烈焰燃燒。
月光灑入水榭,如輕紗般籠罩在他們身上,他們目光相接,呼吸相聞,卻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葉輕霄與他對視片刻,隨即發出一聲低嘆:“我並非意氣用事,安定防禦薄弱,時有外族入侵,我正好去修繕城牆。裕王應該暫時不會叛變,他若是聰明人,便該明白何時才是最好的時機。”
葉辰夕聞言,原本激動的情緒漸漸緩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