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天,李效離開江州,鞏繁壬親自來送,喜公公卻不知去了何處。
無人知道喜公公下落,李效只覺大有蹊蹺,或是那天在院外聽見了,為怕事保命,便逃了也未曾可知。
李效忽然就萬念俱灰,該讓許凌雲跟著上京去,自己留下來,守他的祖屋,他冤死的父母的牌位。
然而仔細一想,帝位不是說換就換的,當朝林家已將女兒嫁入宮中當皇后,龍椅上換了個人,並不僅僅是李效下來,讓許凌雲坐上去這麼簡單,背後勢必會牽涉到一場腥風血雨的朝堂大變革。
包括李承青,林婉等人,不定連太后都會受到牽連。
半月後,李效無事一般回到京師,直至此時,他才朦朦朧朧有了點打算。
偌大的皇宮忽然就顯得如此陌生,那些他小時候走過的地方,看慣了的山石擺設,亭臺樓閣,都隱約帶著點排斥感。就像一個心虛的客人,李效簡直一刻也不想再在此處呆下去了。
京師的銅魚胡扛著木杆兒過來,小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圍作一處,挑選掛在木杆下的黃銅魚,許凌雲遠遠地看著。
殘陽遍地如血,長街杳闊,春時的花草香味混在一處,帶著傍晚時分淡淡的倦意,黃銅魚俱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張著嘴,魚目光潔,鱗尾還染了瓷色。
李效回入皇宮,只覺內宮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了。
巡邏的侍衛換了一批生面孔,不少年輕太監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先帝在位時的老人。
李效警覺地蹙眉,站在御花園中,一名老太監帶著數名侍衛過來道:“太后請陛下回來了就到養心殿去一趟。”
李效陰沉著臉,隨處所瞥,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彷彿都有些不對勁。
邁入養心殿,殿門砰然緊閉。
太后坐在殿中,一縷天光灑下,落在她的深褐色霞袍上,容顏蒼白而垂老,李效示意旁人退下,緩緩上前。
“兒臣回來了。”
“陛下想清楚了麼。”太后聲音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李效仔細端詳這名帶了他二十四年的養母,她的法令紋顯得凜然不可冒犯,眼角眯了起來,目中透出一股隱約的陰狠。
“想清楚什麼?”李效問道。
太后一攏袍袖,起身道:“當然是對匈奴人,是和是戰。”
李效上前一步,習慣著上去攙扶太后,手微微一伸,卻又不自覺地縮了回來。
太后看了李效的手一眼。
李效道:“兒臣……還未想好。”
太后道:“還未想好?你到江州去不就是為的向扶峰先生請教這事麼?”
李效:“扶峰先生去了。”
太后淡淡道:“聽說了。”
李效不知為何,總覺得太后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怨毒之色,不應當是這樣的。扶峰死了,太后怎麼也不難過?難道她全知道了?
“喜公公呢?”李效問。
“我怎麼知道?”太后馬上答道:“正要問陛下,鄭喜兒呢?人怎麼也沒了?”
李效道:“兒臣在……江州時,為扶峰先生辦完喪事,喜公公就不知去了何處……”
太后一臉茫然,兩道柳葉眉微微擰了起來,老婦人抹成暗紅色的唇抿著,神態像極了許凌雲。
李效剎那不住發抖,忽然生出一股衝動,想拔劍刺穿她的胸膛。
“那可就奇了。”太后坐回椅上,長嘆一聲:“陛下不如派個人,去老骨頭家鄉查查,據說在青州……”
李效緩緩點頭,低下的臉近乎扭曲而無法掩藏自己的神色。
他看著太后戴著翡翠壽戒的手指頭,忽然又想到生辰紙上的手印。
“母后若沒有其他的吩咐,兒臣就告退了。”李效道。
“去罷。”太后抬手打了個呵欠,李效的視線一直隨著她的手背跟到臉前。
“這幾天有點乏。”太后說:“讓皇后最近都不用來了。”
李效點了點頭,轉身推開養心殿的門。
“陛下。”太后忽然又道。
“母后請說。”李效背對太后,注視著殿外花園。
太后說:“為娘……忽然不太想呆在宮裡了,為你李家忙活了大半輩子,如今你也能獨斷朝綱,為娘想再過些日子,回秦州孃家走走,順帶著就在秦州的別宮……住下來了。”
李效道:“秦州是先帝避暑的好地方。”
太后緩緩點頭,噯的一聲長嘆:“陛下。”
李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