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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讓我少說。許大人這些天,都在做什麼?”
許凌雲道:“被關在大牢裡,能做什麼?翻來覆去地看這書……”
亭海生目光被引向鋪著稻草的角落裡的書本,正是平時許凌雲帶著,給李效講故事的《虞通略》。
亭海生道:“想必許大人已熟讀前朝史事了。”
許凌雲道:“是啊,背得滾瓜爛熟,許多事,就像刻在腦子裡一般,想忘也忘不掉。”
亭海生給許凌雲斟了酒,許凌雲挪到一側,背靠牆壁坐著,側頭時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你看那外頭,看的著麼。”許凌雲道。
亭海生湊到鐵柵欄邊朝外望去,只見一縷黯淡的光線照進囚室,窗外是一尺方圓的皓皓長空,流雲緩慢行過。遠處傳來小孩的嬉戲聲,窗前溼漉漉的春泥前長出了草。
亭海生點頭道:“美景。”
許凌雲笑道:“生而在世,只要活著,總會有美景能看到的。”
慶曆十三年冬,李效祭宗廟,大赦天下。
十三年四月,各路兵馬於玉璧關會師,大敗匈奴軍。
十三年夏,林婉懷胎十月,足月分娩,誕下一男嬰,起名李承慶。意為承成祖事業,成一代雄明天子。
慶曆十四年冬,江州刺史入京述職,同時一輛馬車北上,進了京師。
那輛馬車遞了信,於臘月廿八入宮,車主進了養心殿,與太后閒聊兩個時辰,天未黑便出宮,離開了京城。
李效尚且全不知情。
慶曆十四年臘月三十,一名司監進了監牢,帶著太后的懿旨。
“許凌雲。”司監道:“太后赦你的罪,你可以走了。”
許凌雲起身,鐐銬叮噹作響。
司監又道:“太后著你天黑前便離開京城。”
許凌雲眉毛動了動,問:“去哪兒?”
司監道:“鷹隊已經散了,隨便你去哪兒,以後也不必進宮服侍了。太后旨意,你可到僻院去收拾你的東西,但天黑前必須走,否則明日再看見你在京師,就誰也救不了你了。”
獄卒過來開啟獄門,許凌雲衣衫襤褸,走出天牢。
隔著兩條街就是刑部,再過去是皇宮,紅牆綠瓦,晴空如洗,白岫蒼狗,風流雲散。
許凌雲走到皇宮後門,拍了拍,笑道:“我又回來了。”
侍衛門敞了後門,拿眼打量許凌雲,蹲過兩年監牢,許凌雲不復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早已判若兩人。
“你是誰?”侍衛道。
“很多年前……被關在門外的那個人。”許凌雲笑道:“回來拿點東西。”
“啊!許大人!”侍衛道:“僻院得拆改了,鷹隊也散了,許大人得快點去取東西,今夜是年三十,明後天就得拆掉了。”
49、 別離時
僻院內一片蒼涼破敗,已有兩年沒修繕過,到處都是蜘蛛網,鷹廄裡朽木橫陳,荒廢已久。
院中雜草長了半人高,許凌雲推門而入,房內以炭筆留了行字:
頭兒我們走了,鷹隊散了,以後天各一方,大家仍是過命的交情,鐵打的兄弟。聽說陛下大赦天下,想你性命無礙,大夥兒也都鬆了口氣。
遣散咱們的時候,皇后派人帶了口信來,說陛下不會讓你被關太久,等出來後尋不到維生活計,就到西川來找人。
神鷹的屍身著小六子帶到楓山去埋了。
許凌雲看了一會,房中陰暗,這滿園蒼涼猶若隔室,他在榻上坐了片刻,翻出櫃中小刀,出院中水井打了桶水,坐在井欄邊將鬢角修了。
又沾過水,把鬍鬚仔細剃了,就著冷冽冰水洗過身子,面板被凍得通紅。
待得收拾完畢,許凌雲又翻出當值時的黑紅相間的武袍,侍衛帽已被收繳走了,他把武袍穿上,對著鏽綠斑斑的銅鏡端詳,又是煥然一新。
許凌雲在僻院裡收拾了個包袱出來,年節前宮內忙碌來去,也沒人管他,太監宮女來來去去,整座皇宮籠罩在一片喜慶氣氛中。
今夜李效在清和殿內大宴群臣,點燈把酒,許凌雲沿小門走進御花園,一堆巡邏的侍衛攔住了他。
“許大人?”一侍衛蹙眉道:“鷹隊不是散了麼?”
“是散了。”許凌雲笑道:“編制也除了,帽子也被收走了。凌雲現在一介布衣,入夜前就得出京去。”
那侍衛素來知道許凌雲好相與,昔時宮中當值也受過鷹侍照拂,旋點頭道:“許大人一路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