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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學他寫字,方青餘人英氣,字也好看,作得一手好文章,文武雙全,中規中矩猶如名家手跡,連帶著太子也學得一手好字,皇上很是欣賞。

至於門外那截木頭,李慶成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甚至不知道他認不認字。

翌日,皇帝考察功課。

李慶成站著,皇帝坐著,書房牆上掛著兩幅龍飛鳳舞的狂草:盛世天下,錦繡江山。

李慶成生平最愛這幅字,那字揮灑自如,酣暢淋漓,磅礴大氣,他不止一次朝父皇討過,皇帝卻從不答應。

李慶成不住打量自己親父,皇帝老了。

四年前邊疆征戰落下了病根,父皇大部分時間半躺著,蓋條毯子,坐在龍椅上,鬚髮花白,老態龍鍾。

然而老龍威嚴,也是挺嚇人的。

“你自己作的文章?”皇帝聲音不怒自威。

李慶成猶如耗子見了貓,戰戰兢兢答:“是……是兒臣自己作的。”

“背一次。”龍椅上那人慢條斯理。

李慶成斷斷續續,背了個大概,中間都忘了個光,太傅看不下去,岔道:“殿下近來唸書還是挺勤奮的。”

李慶成笑道:“父皇,作文章的人,往往是背不出來的。”

老龍冷冷道:“休要胡攪蠻纏,以武得江山,以文治江山入題,立意尚可將就,然既起了個好頭,何不親力親為寫下去?起承轉合,你便獨力撰了個開頭收尾,中間俱請人代勞?”

李慶成穿崩了,硬著頭皮道:“沒……沒有,都是兒臣自己想的。”

皇帝把文章一扔:“回去重寫,若再讓青餘捉刀,罰抄書百次。”

李慶成只得捧著文章,耷拉著腦袋走了。

“射箭練了不曾。”老龍的沉重聲音又道。

李慶成躬著身退了幾步,又抬起頭,說:“練了……昨日沒練,張慕……看下雨,就沒讓兒臣出去。”

一名太監輕聲在皇帝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皇帝吩咐道:“回去勤練射箭。”

“是、是。”李慶成如的大赦,兔子般地跑了。

李慶成走出承乾殿外,見數名朝中重臣恭敬等候,與他們打過招呼,走東邊去。心想若非老頭子有事要商量,自己說不得又得挨一頓教訓。

太子走後,太傅告退,一殿靜謐,皇帝方道:“你也回去罷,時時提點著慶兒,不可荒廢了武技。”

張慕從屏風後走出,說:

“唔。”

皇上開始咳嗽,張慕似乎改變了主意,單膝跪地杵著,沒有起來。

皇帝知道他還有話想說,片刻後問:“還有事稟報?”

張慕不答話,皇帝擺手道:“朕身子不礙事。”

太監端上茶,張慕得到了答案,面無表情地再躬身,這次表示告退,走了。

東宮,坤和殿。

李慶成路過的時候,從馬車上掀簾子,朝外看了一眼,看到幾輛宮外的車。

有客人?李慶成心想,還是沒見過的,什麼來頭?皇后的孃家人?

太監通傳,李慶成進殿,滿殿清香,皇后一身淡紅繡袍,花團錦簇地坐在榻上,手肘倚著個小茶桌,端詳桌上棋盤。

皇后不是李慶成的親孃,對李慶成卻很好。

李慶成的親孃早死,皇后把太子撫養大,情同親母子,婦人年逾四十,卻保養得極好,絲毫看不出老態。

“兒臣拜見母后。”李慶成先道了安。

皇后道:“見過你父皇了?”

李慶成脫了外麾,交給宮人,笑道:“剛從父皇那兒過來,背書沒背上,挨說了。”

皇后似嗔非嗔看了太子一眼:“背什麼書,青餘隻說太傅讓你做文章,可不曾說什麼背書來著。”

李慶成嘿嘿笑:“青哥幫寫,沒背出來,露餡兒了,母后在看啥呢?”

皇后慵懶一笑,挽了頭髮:“剛妙音大師進宮裡來,給擺了個局,這不正看著呢。”

李慶成上前坐了,指道:“這局我見黃檻寺裡的和尚們擺過,名叫‘反客為主’,母后你看……”

李慶成一撩袖,應了白子,皇后輕輕地“咦”了聲。

“一子填了這個眼兒。”

皇后道:“倆子兒呼應著呢。”

李慶成:“你朝這位一鎮,它倆不就解了?這枚主位上的掃掉……留顆旁的客子兒,也起不了什麼用。”

皇后秀眉微一蹙,袍袖攏了,笑吟吟看著李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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